韓東暉的手臂輕輕地攬著蘇雅纖細的腰肢,兩人跟隨著舞曲旋轉跳動,看到有人轉了過來,韓東暉怕撞到蘇雅,就把她往前拉了一點。
兩人的身子貼在了一起,但等那一對舞者過去,韓東暉馬上又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但趁機低聲在她耳邊道:“蘇雅,謝謝你。”
蘇雅知道他是謝自己剛才給梁建國解圍,便微微笑了笑沒說什麼,只是聚精會神的跳舞,生怕又走錯了舞步,踩到他的腳。
韓東暉的笑聲在她頭頂響起:“不用那麼緊張?”
“我……我怕再踩著你。”
“不怕,我情願給你踩,任你踩一輩子。”
蘇雅聞言吃驚的抬起了頭,韓東暉凝視著她,眼睛璀璨若星:“蘇雅,明天送走梁建國,我就要回三號臺了,你等我回來,回來我們就……”
韓東暉的話還沒有說話,場館裡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人群中響起一陣驚呼,有人快速地走出安慰眾人:“大家,不要驚慌,可能是線路出現了什麼問題,大家先呆在原地不要動,馬上就好。”說完,就急匆匆的找人修電路去了。
有韓東暉在身邊,蘇雅到是不怎麼緊張,但場館裡的燈忽然全滅了,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她還是有些不安的伸手拽住了韓東暉的手臂。
韓東暉攬在她腰間的手,忽然用力把她拉進了自己的懷中,蘇雅還以為他是擔心被人撞到,所以要拉她過來,也沒在意。
可是韓東暉另一隻手卻拖住了她的後腦,灼熱溫軟的嘴唇準確地吻住了她。蘇雅吃驚的睜大了眼,可是黑暗中卻什麼都看不到,只感覺到韓東暉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和那越加灼熱的親吻。
韓東暉的親吻有些生澀,但很熱烈,滾燙的唇在她的唇瓣上輾轉廝磨。蘇雅大腦一片空白,全身酥軟無力,險些都站不穩了,好在韓東暉的手臂還攬在她的腰間,支撐著她。
直到兩人都無法呼吸,韓東暉才戀戀不捨的放開了她,但手還在她的腰間支援著她。
蘇雅只覺得臉頰滾燙,即使明知在黑暗中,韓東暉看不見她,還是羞的捂住了臉。
韓東暉也好不到哪裡去,兩人的距離很近,蘇雅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聲,好似擂鼓一般。
兩人都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在有人終於解救了他們,高臺上亮起了幾束手電筒的亮光。還有人大聲叫道:“抱歉,因為帶動的燈泡太多,線路燒了,晚會就到這裡結束了,大家都回去吧。”說完,就讓人拿著手電筒給大家照路。
眾人正玩的高興,現在卻停電了,很是掃興,但也沒有辦法,只得向外走去。
韓東暉和蘇雅一起走到了場館的門口,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的人,韓東暉有些不放心:“我送你回宿舍吧。”
蘇雅連忙搖頭:“不用,梁建國走路不太方便,你還是去照顧他吧,孟偉一個人恐怕不行,我先走了,再見。”
蘇雅這會只想趕緊逃,快速的把話說完轉身就走,韓東暉在她身後叮囑道:“蘇雅,等著我,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蘇雅頭也不回,只伸手揮了揮就融入人群中不見了。
高琳雖然有恃無恐,但回去的時候還是難免有些心虛,她拿出鑰匙輕輕開啟房門,連走廊的燈都沒有開,踮著腳進屋,想要偷偷溜進自己的房間。可是走到客廳卻發現高立民就坐在沙發上,正在自斟自飲。
自從母親去世以後,高立民就再也沒有喝過酒,今天卻一反常態,讓高琳有些意外:“爸,你怎麼喝酒啊。”
高立民抬頭淡淡的看著她:“琳琳回來了,過來坐。”
高琳有些忐忑的走到他旁邊坐下,囁嚅道:“爸,你有什麼事嗎?”
高立民喝幹了杯中的酒,緩緩地把酒杯放下:“我沒事,是你有事,琳琳,你媽媽去世的早,我疼惜你自小就沒有了母親,加上我只有能你一個女兒,就不捨得管束你,是我的錯,把你養成了這樣的性格。”
高立民說的沉重,高琳不禁有些煩躁,拉長了聲音道:“爸,你別聽外人瞎說,我只是沒有和梁建國跳舞,有那麼嚴重嗎,讓你把我媽都扯出來了。”
高母去世,父女兩人都盡量避擴音起她,免得惹的人傷心,現在高立民把亡妻拿出來說事,證明這事肯定很嚴重。
見高琳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高立民不禁嘆息:“如果一二五號軍艦出現了意外,不僅讓國家損失上億的資産,也不說我們這些人為之奮鬥的日日夜夜,就是廠子裡一年的效益也會付之東流。
有多少軍人會因此離開部隊,有多少工人會失去工作,有多少家庭會為此失去經濟來源,無法生存。可有人用自己的生命挽回了這樣嚴重的後果,梁建國雖然倖免於難,但他為此失去了一條腿,不僅要複員離開部隊,還會終生殘疾。
廠裡的人都對他感激不盡,郭廠長甚至不惜花了好幾萬為他接假肢,琳琳,這樣的人不值得你尊敬嗎?”
“我也尊敬他啊,我只是不想和他跳舞而已。”
“你嘴上說著尊敬,但你心中卻在嫌棄他,琳琳,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嫌棄救了全廠的英雄,以後你怎麼在廠子裡立足吶?”
高琳有些狐疑的問道:“爸,哪有這麼嚴重。”
見高琳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高立民也有些無奈:“琳琳,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不離開造船廠,調到地方去任教,要不……”
不等高立民說完,高琳已忍不住高聲打斷了他的話,嘶聲道:“我不去地方。”
“那你就真心的對英雄表示出敬意,以求得到大家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