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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們經過一個廢棄的小型三面船塢, 這裡三面都有很高的鐵欄杆,欄杆上每隔幾米就有一個路燈, 燈光照耀著下面洶湧波動的海水。
欄杆旁邊是一個石砌的長椅, 還有一排女貞樹,因為海邊晝夜溫差大,花期還沒過,白色的花朵好似雪花般覆蓋住了整個濃密的樹冠。味道雖然不是很香,但也有一股清新的氣味, 隨著夜風輕輕拂來, 清香宜人。
兩人在長椅上坐下,海風拂動著他們的頭發, 在輕輕地飄舞。女貞花細長的白色花瓣隨風飄落,紛紛揚揚的落下, 鑲嵌在他們的烏發中,但兩人都沒動,任它們飄落在頭頂。
沉默的坐了良久,蘇雅以為韓東暉都不會再開口的時候, 他卻沉聲接道:“老師對師母情深意重,這麼多年都沒有續娶,膝下也只有高琳一個女兒, 他對我就像是自己的兒子一樣。
只是師母畢竟是因為我才去世的,老師心裡肯定也很難過, 見到我自然就會想起死於非命的師母。所以這麼多年, 我們兩個就這樣奇奇怪怪的相處著, 既像父子又像仇人,我也想改善我們的關系,只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長長的嘆息聲被吹散在夜風中,有些蕭索,蘇雅忍不住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手,韓東暉的雙手緊握成拳,而且還在不住地微微顫抖,顯然他的內心並不像他表面這樣平靜。
蘇雅的手柔軟而溫暖,好似帶著某種能治癒人心的力量。韓東暉僵硬緊繃的身子漸漸放鬆,緊握的拳頭也漸漸開啟,反握住了蘇雅的小手,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從遠處看兩人相隔很遠地坐著,但他們放在長椅上的手卻緊緊相握。
但蘇雅還是不明白,高工的妻子拼死救了韓東暉,他對高工都情同父子一般,感情深厚,為什麼對高琳卻是避之唯恐不及。
蘇雅小心翼翼的開口道:“那高琳她……”
韓東暉只比高琳大二歲,他們的年紀沒差幾歲,若當時高立民和妻子都在學校任教,還住在學校裡,那高琳吶,韓東暉自始至終都沒提起高琳一句。
蘇雅的話還沒有說完,韓東暉就截口道:“別提她。”
蘇雅明顯感受到韓東暉握著自己的手猛然一緊,便識趣的閉上了嘴,上次他們提起高琳鬧的不愉快的事,她還記憶猶新吶。
何況韓東暉對於高立民心存愧疚,但對高琳卻隱隱有些疏離,顯然高琳在那場地震中恐怕扮演了什麼不光彩的角色。不然以她的母親曾經救了韓東暉這點,他都不會對高琳如此冷淡。
蘇雅也握緊了他的手道:“你別難過了,高師母在天之靈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如果你真的覺得愧疚,就好好的工作,為了……為了建設新中國添磚加瓦,為了社會主義建設貢獻自己的力量。
蘇雅一番話慷慨激昂,引得韓東暉側目:“這些是你們趙班長開會的時候講的話吧。”
被揭穿了,蘇雅懊惱地閉上嘴憋氣,兩頰高高鼓起,好似兩個大包子,把她小巧的鼻子都快擠沒了,韓東暉禁不住拿手指去戳她鼓起的臉頰。
蘇雅繃不住了,嘴裡鼓起的氣被他戳破,發出噗嗤一聲響,很像某種聲音。韓東暉忍不住失笑,雖然有些糗,但韓東暉沉重的神色終於好轉了些,蘇雅也很是欣慰,就收回了手道:“你沒事就好了,以前的事我們無法換回,再難過也沒用,以後你好好待高工就是了。”
手上驟然一空,韓東暉的神情有些失望,但聞言也頷首道:“嗯,我以後會為高工養老送終的。”
蘇雅怕他再去想那些往事,便引開了話題,兩人就坐在海邊的長凳上說話。但大半的時候都是蘇雅在講,韓東暉靜靜的聽著,有時開口說兩句表示自己在認真的聽,以示鼓勵。
這一刻,蘇雅真心感謝周翠蓮那個話癆,她愛逛街,也喜歡湊熱鬧,整天和廠裡的人打得火熱,總能查探到第一手的資料。廠子裡大大小小的事沒有她不知道的,蘇雅跟著沒少聽,此時就撿有趣的說給韓東暉聽。
韓東暉是研發部的,工作比較忙,而且他的性格內斂,也不愛打聽八卦,蘇雅說的好多事,他都不知道,很是長了些見識:“你說的那個人真的是造船廠的。”
“千真萬確,周大姐的訊息絕對可靠,她說是那個幹事好似要提拔,就拋棄了農村談的物件,他物件還不相信他變心了,就千裡迢迢從老家趕來,要問他要個說法,他……啊……”
蘇雅正說的熱鬧,臉色卻忽然大變,驚恐的抓住了韓東暉的手臂,伸手指著前方,結結巴巴的接道:“你……你快看……”
見她一副驚恐萬狀的模樣,韓東暉連忙轉身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船塢的另一面有個人影,正在翻越高高的欄杆。
一區是生活區,為了安全起見,臨海的位置都建起了樓房,遮擋住了海岸線,只有這個停用的船塢有海水湧入。船塢比之基地雖然不大,但水位卻很深,跳下去必死無疑。
韓東暉不假思索,飛快地站起身就跑了過去,可是那人求死之心很堅決,越過欄杆沒有猶豫就鬆手要跳進海裡。
韓東暉跑到面前,飛身跳起,迅捷的翻過欄杆就抓住了那人的手。可是他只有一隻手握住了欄杆,兩人的身體都懸浮在空中,隨著夜風搖擺,有潮水湧來,都打濕了下面那人的腿。
跳海的是一個年輕女子,海水撲打在她身上,她沒有絲毫的懼怕,還拼命的掙紮,想要掙脫韓東暉的手,跳進海裡去,一邊還歇斯底裡的大叫道:“放手,讓我去死,放手。”
韓東暉哪裡肯放,可他只有一隻手攀在欄杆上,他們懸浮在空中,身形本來就不穩,她還這樣拼命掙紮,兩人的處境十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