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小砧盡量調勻呼吸,風行使者走出了藺小砧的視線了。藺小砧極力要聽他的腳步聲,聽不見,然而突然聽見他就在自己躺的這口棺材邊上說道:“尊者,新墳那裡再不能暴露了,更不能輕舉妄動。一切只等雲山那邊的命令。這是教主的意思,至於聽不聽,全憑你們,教主也說了,他老人家就算不用你們,蜀山江湖一樣在他手掌心裡。”
那尊者忙道:“是,是,上次都是曜日等人想要搶攻,率先放出南河鎮毒屍,才導致過早暴露,這次我們怎敢擅自做主,自然一切都聽教主安排。”
藺小砧屏住了呼吸,因為風行使者就在她身邊了。
“還有,教主說了,關於新墳的所有記錄圖輿全部毀掉,除了新墳二字,任何人不得口頭書面提起相關地名。再有,關於新墳的聯絡線立即撤掉,以後新墳那裡和雲山的訊息往來,就由你單線負責了。”
“是。”那尊者似乎覺得教主對他很是信任,一個“是”字,滿是得意。
藺小砧卻無暇體會他們的對話語氣了。只是著急,那風行使者就站在這半掩這棺蓋的棺材前,自己已經盡力藏住身子,避開他的視線。但卻要閉不住呼吸了。怎麼還不走開?藺小砧憑直覺覺得風行使者已經發現他了,看他先前進來時的輕功步法,直如鬼魅,如果他突然出手,藺小砧身處棺材中,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逃生。最好是現在先出手,方能搶得先機。
但藺小砧怎麼捨得放棄這條可以追蹤下去的線索?
藺小砧平時處事謹慎,但關鍵時候,卻肯冒常人不敢冒的險,這也是她江湖叱吒而無往不利的關鍵。
藺小砧選擇了冒險。繼續運功屏息。
風行使者往後踱了一步,突然問道:“藺小砧真的死了?”
跪在地上的一人忙道:“當真是死了,江湖上······”
“問你了?”
普護尊者笑道:“在南河鎮死的,想是強攻南河鎮老墳時死的,說起來,能發現我們的老墳,又能攻破南河鎮老墳的,也就是藺小砧了。正是她的功勞,才讓後面的十八座老墳一起暴露,所以全蜀山都在為她披麻戴孝呢,搞得國喪一樣。”
風行使者終於走開了,“還有一件事,屈還山要你們幫忙打聽藺小砧的訊息······”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屈還山說,藺小砧可能沒有死。”
“哦?他在雲山還比我們在蜀山的清楚?”
“話不是這樣說,他畢竟是吃過藺小砧大虧的,所以刻骨銘心。”風行使者說罷,一陣怪笑。
“我看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風行使者突然正色道:“教主也說了,可惜他不能見見藺小砧了。”
“哦?教主也想見她?”
“只因藺小砧名氣太大,故事太多,教主最喜歡聽她當年紅船夜逃的故事,還有,還有,法雲寺夜殺葉飄葉的故事,教主罵我們的時候,還說,要是他手下有一個藺小砧,就怎麼怎麼的······不多說了,反正我這裡提醒你們,就是藺小砧真的死了,就算現在躺在棺材裡,你們也要打聽著,說不定她還會從棺材裡坐起來呢。”
話中怎麼好像還有話?藺小砧心中打鼓。
“現在就算躺在棺材裡”,這話什麼意思。現在就躺在棺材裡的藺小砧不知道這話是巧合還是暗示著什麼。
“都好自為之吧,不要辜負教主。”
“告辭。”這是普護尊者的聲音。
然後遠處一聲雞鳴。大堂裡靜得可怕。
“你倒好,可以借機回雲山了,我一個人在這裡睡棺材。”
“我也告辭了。”那要送信的人喜滋滋的說道。藺小砧心中也喜滋滋的,雖然沒有聽到什麼有用訊息,不過,自己可以一路追蹤,跟著那叫福生的去毒屍門見見他們的教主了,原以為教主必是屈還山,誰知屈還山只是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