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小砧問杜桓餓不餓?
杜桓說,餓,但是沒胃口。
二人吃了幾口幹糧,爬到鐘樓的飛簷上坐著,只有這裡的風中聞不到小鎮腐臭的味道,黃昏,一群烏鴉在小鎮外的林子上飛著。
藺小砧聽著不知名的梟鳥聲中越來越靜的江湖說:“我第一次跟屈還山去殺人,那一次,屈還山滅了柳葉刀一門,回來路過那柳葉莊時,只見密密的烏鴉在柳葉莊上盤旋,那門前被屈還山殺的人的身上,就有一隻烏鴉蝶在那裡。我一直記得那天,那天的景象——門前一顆大柳樹,陰鬱的天色,流水是黑的——也就成了我後來對江湖的記憶,或者說印象,我印象中的江湖就是殺戮和死亡,就是這幅畫面,那時我才九歲。”藺小砧的目光隨著一隻烏鴉在暮色中游動,越來越悠遠。
杜桓道:“你別想過去恐怖的事了,那時你也不懂事,現在我倆在一起,這些天多開心······”說到這裡,杜桓看看鐘樓下的塗血的街,輕嘆了口氣。
藺小砧指著鎮子外盤旋的烏鴉,道:“你不覺得奇怪麼?這鎮上到處都是死人,烏鴉是聞到到死人氣味的,它們為什麼不來吃死人腐肉?”
杜桓說:“為什麼?”
藺小砧說:“我問你,你又來問我。還有,殺了一鎮人的兇手不管是人還是傳說中的蜀山屍魔,他為什麼要把那些屍體都拖到不見光的地方?”
“是啊,為什麼?那些江湖探子也不見了,要不問問他們。”杜桓說。
“這小鎮的變故就在昨夜,他們是去四處傳告這血案的。或許今夜江湖就會派人來了。”藺小砧說。
“連梟鳥都不吃的死人,是什麼樣的死人?”杜桓自語道。
“等到天黑盡了,或許有答案。”藺小砧說。
“等屍魔出現麼?”杜桓說著靠緊藺小砧。藺小砧也靠緊杜桓,“你不怕屍魔了麼?”
“不怕了,”藺小砧說,“他殺人,我也殺人,我為什麼要怕他。”
“你現在都不殺人了。”杜桓說。
“現在不殺人,不等於沒有殺過人。”藺小砧左手做刀,輕輕砍著自己的右手手腕,這個無意識的動作重複了幾遍,天就黑盡了。一聲慘厲的梟鳥叫聲後,南河鎮的街面上出現了很多人,拖著他們殘破的身體在街面上亂撞,他們有時互相撕咬,有時擦肩而過,相安無事。
杜桓哪裡想到過這樣的情景,死死摳住鐘樓飛簷的簷脊,生怕掉下去。
藺小砧皺著眉頭,好像腦袋很疼一樣,揉搓著自己的太陽xue。
“江湖怎麼成這樣了?這些是死人啊,死人怎麼能活過來呢?”藺小砧說著,覺得自己說話的聲音都像是從夢裡傳出來的。
藺小砧對杜桓說:“我先下去看看,你在這裡等著。”
杜桓害怕,道:“他們好像也不會上來,不如就這這上面熬過一晚,等天亮了,再做打算。”
藺小砧猶豫了片刻,笑道:“以我的武功,自保有餘。放心。你看,鐘樓後面那巷子裡,看見沒有?只有兩具屍怪,我且去看看那到底是什麼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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