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桓輕輕說道;“唐三公子。”
藺小砧嚇了一跳:“看來我們的杜公子很有想法的。佩服。”
藺小砧這一誇,杜桓尾巴翹到天上了,嘴都合不攏,道:“其實我早猜到了,只是聽你條分縷析後,更加相信此次暗殺就是唐三公子一手策劃的。你看,唐三公子雖然是當今武林公認的第一人,不過如果他的野心更大的話,他還要剪除異己,扶持自己的嫡系,他的嫡系就是他月滿樓所在的蓂濪道上的門派。這些都是你平日給我講的江湖形勢,我都記在心裡的。你還說過,若水道在前兩年東西蜀山之戰中,損失最大,如今也是依附唐三公子那一道的。這樣看來,如果密雲道上的門派失勢,唐三公子就是最得勢的那個人,這樣,他就可以真的在江湖上說一不二了,今日之蜀山執事會就是他唐三公子一人的執事會了。你會算數麼?”杜桓問藺小砧,這時的杜桓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破案的高手。
“會。”藺小砧說。
“你把執事會的席位算給我聽聽。”杜桓昂首說道。
藺小砧果然扳著手指假作思索,算了半天,道:“這樣看來,密雲道至少要丟掉四個席位,唐三公子那邊本來就佔優,大致一算,唐三公子所在的蓂濪道可以佔得十九席中的十一席······”
“更何況,若水道也爭不了幾個席位。”藺小砧接著說,“這筆帳誰都會算。只是請問,杜公子,你怎麼會這樣大膽的想到唐三公子身上去?”
杜桓笑道:“這有何難?那些話本故事都是這樣的,看上去最好的好人其實恰恰是最壞的人,最不可能的人恰恰是最可能的人。我就是照這個套路來想的。”杜桓很是得意。
啪的一聲,杜桓後腦勺捱了一巴掌。
藺小砧冷笑道:“說得好,現在密雲道的門派也發現這七個人被暗殺後,他們在下個月的執事席位爭奪中,已經不戰而敗了。他們會懷疑誰?他們會懷疑蓂濪道和若水道的人在搗鬼,是不是?”
杜桓點頭說是。
“能佈下這麼大的局的人,除了唐三公子,現在江湖上只怕沒有別人了。他們最後會懷疑誰?和你這個蠢貨一樣,他們也會懷疑到唐三公子頭上。這下好了,剛剛統一的蜀山武林,又要為了江湖權力而四分五裂大動幹戈了。請問,誰最想看到這樣的局面?一個人,三個字:屈還山。”
杜桓看著藺小砧,這下真的有點暈了。
藺小砧又說道:“你說的對,最不可能的人就是最有可能的人,最有可能的人就是最不可能的人,現在唐三公子成了最有可能的人了,但恰恰就是最不可能的人。”
杜桓說:“你好好說話不行麼,這麼繞。”
“你先繞的。”
杜桓皺眉道:“不是你繞,也不是我繞,是你們這個江湖太繞。”
“所以,樹大招風,位高招禍。這次被殺的人,顯然是精心挑選出來的,一句話,就是要挑起密雲道對其他兩道,尤其是唐三公子的蓂濪道的仇怨。連你這樣笨的人都會想到唐三公子身上,只怕江湖上那些人遲早也會懷疑其他兩道的人了,尤其是身處高處的唐公子。”
杜桓不服:“原來你剛才誇我,其實是挖苦我呢。好吧,你說是屈還山在挑起江湖仇怨,我還是覺得是唐公子幹的。”
“是誰幹的,可不是我們坐在這裡看看卷宗就能下定論的,這些不過是紙上談兵。”藺小砧說,“要知道真相,還得去實地看看。”
第二天,藺小砧對唐三公子那邊的人說,不用送卷宗來了,如果有事,會和他們聯系的。藺小砧和杜桓離開了湖邊別墅,依舊不緊不慢地一路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