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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是桃花灘,那裡是東蜀山毒冢門丁未神壇道的第三營駐地,顧弱文在這只有活屍遊蕩的空江湖裡,卻如何找到晏平?顧弱文決定,只有去桃花灘冒險一試,桃花灘的毒冢門門人那裡,或許能找到一點線索。只是,這次,自己怕是救不出孔九思了。自己能救誰呢?自己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天,反正,只要活著,就要去找晏平。就這樣簡單。
去桃花灘的路上,顧弱文又殺了七具活屍。她一共遇到七具。那些活屍從路邊竄出來,撲上來,沒有人的白天,蒼茫的天底下,一具活屍突然從死寂中撲上來,除了這氣氛本身很恐怖詭異,其它倒沒有什麼可怕的,活屍太笨拙了,顧弱文每次都是輕輕避開,順手一劍,唯一麻煩的是,要把她的軟劍擦幹淨,很要花一點時間。
所以後來,顧弱文就撿路邊的斷劍破刀——如今蜀山的路上這樣的兵器隨處可見,多少年的戰爭,路邊的屍體腐爛了,徒留滿江湖的殘損兵器——來殺活屍。
到了桃花灘,沒有桃花。一天的雲和風。
桃花集早已成了第三營的駐地,顧弱文走在街上,看不見毒冢門的弟子,只看見一具活屍從街對面飛撲過來,顧弱文想換一招了,她等活屍撲倒面前,方才躍起身來,翻騰之際,將手中斷劍插進了活屍天靈蓋。活屍笨重地摔在地上,顧弱文盈盈落地。甚至不會回頭再看一眼那活屍。
顧弱文再次想,這樣的活屍,他們怕什麼呢?
突然,大街兩邊的所有閣樓、吊腳樓的窗子全開啟了。無數腦袋伸了出來,好像空中有許多隻看不見的手把他們曳了出來。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顧弱文。
然後歡呼起來。
這些人大多是毒冢門的弟子,還有那些被毒冢門奴役的桃花集的百姓。
不就是殺了一具笨拙的活屍麼?值得這樣歡呼?顧弱文想起別人告訴她的話:自從活屍不受控制後,變得比以前更敏捷兇殘,白天也是醒著的。所以毒冢門傷亡慘重,這才躲了起來。顧弱文漸漸明白了,身周的一切都沒有變。
天空的鳥還是像從前那樣飛。
樹葉還是像從前那樣落。
變的是自己。
自己的所有感官或許比以前敏銳了百倍,或許不止,自己的身手變快了,所以覺得活屍變笨拙了。只是,自己的身手變快了多少呢?顧弱文不知道。
顧弱文想,或許也不是自己的身手、感官變敏捷了。而是自己身上的時間在發生變化。像孔九思說的,武功的最高境界,是和時間融為一體。自己身上的時間過得更快?那又意味著什麼?
顧弱文不知道。
“莫非是月滿樓的二小姐?”樓上一個人問道。桃花集的街上又安靜了。
顧弱文看著那人,從他灰白的衣飾來看,是毒冢門的枯骨使,似乎在斷劍橋見過。枯骨使的武功很高,誰都知道。
顧弱文向她招手,那枯骨使猶豫了一下,從那閣樓上躍身下來。顧弱文看他下樓的身姿,就微微一笑,如果自己要殺他,在他下落的一瞬間,至少可以殺他十次。真的是自己已經有著鬼魅一樣的敏捷了麼?
枯骨使落在顧弱文一丈開外,顯然對顧弱文很是忌憚。顧弱文向前一步,那斷劍已經架在了枯骨使的脖子上。
為什麼不讓?顧弱文用眼神問他。
枯骨使一臉驚恐,已經告訴了顧弱文,他根本來不及躲避。
“出劍。”顧弱文說。
枯骨使看著脖子上的斷劍。顧弱文將劍收回去。枯骨使拔劍就刺。顧弱文搖了搖頭,這哪是比劍,簡直就是老師傅教剛入門的徒弟演示劍法,生怕徒弟看不明白,於是慢慢地在空中比劃。顧弱文也慢慢出劍,那斷劍又架在了枯骨使的脖子上,枯骨使的劍還沒有刺到顧弱文身上。顧弱文收回劍來,擋開枯骨使的出招。然後那柄斷劍又架在枯骨使的脖子上了。這時,枯骨使甚至沒有察覺顧弱文的劍曾經架在她的脖子上過。顧弱文問:“孔九思關在桃花灘?”
枯骨使搖頭,又一劍刺向顧弱文。劍式使出一成,枯骨使拿劍的手的一根手指已經被削下來了。
“孔九思在哪裡?”顧弱文又問。
“已被解往聖山。”
“先前和我和孔九思在一起的年輕人,他叫晏平,他在哪裡?”顧弱文問。
顧弱文問的淡然,聲音卻在抖。她害怕聽到自己最不想聽到的訊息。
枯骨使看著自己在地上的手指,又看看顧弱文,他好像在想其它的事情。顧弱文又問了一遍,枯骨使說:“他也在。”
顧弱文心跳幾乎停止,“在哪裡?”
“也在聖山,和孔九思一起押解去了。”枯骨使似乎還在想其它事情,“二小姐,”枯骨使看看四周,一條空空的街,“我的手指是你傷的麼?”枯骨使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遇到匪夷所思的事情,人們都會問出愚蠢的問題。其實街邊樓上的看客也在問同一個問題,是顧弱文削下來枯骨使的手指麼,誰也沒有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