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只刻一個文字?我的平字為什麼不刻上去?
那你在這裡慢慢刻吧。顧弱文道。
顧掌門皺眉道,你們兩個廢話都多,快走吧。熄了燈。一手拉著一人,下了絕壁,那輕功雖然比不上孔九思,卻也讓晏平咋舌,這時才想到,先前顧伯伯和那二壇主上來時,他卻是故意弄出許多響動。
好多天沒有吃東西了。顧弱文面對一桌子好菜,這樣說時,晏平已經吃了一碗飯了。
慢些吃,餓極了的人,吃得太快,卻是不行的。顧伯伯望著晏平笑道。
他就是餓死鬼投胎的,顧弱文道,要不是爹現在成了邪派的紅衣靈使,可以吃免費的飯菜,我們怕是沒有銀子給他打尖了。說話間,顧弱文也往喉嚨裡倒完一碗飯了。
顧掌門看著甚是心疼,嘆道,你以前錦衣玉食,卻道什麼都不好吃,如今經歷了許多江湖磨難,倒也好,知道白飯也好吃了。吃菜吧。
在這離鬼打牆山一百餘裡的集鎮上,聖山甲字號的客棧中,午後。二人且吃且聽顧掌門說著話。
顧掌門道,文兒,你不怪爹吧?這次讓你冒此大險。
顧弱文嘴裡含著一口飯,眼淚卻流下來了,怎麼不怪?只有你捨得讓自己的女兒來冒這個險。
顧弱文自然知道,青衣城中知道地牢所有暗道機關的人只剩下三位掌門和自己了,圍城日緊,當時倖存的幾位掌門都已負傷,又要各自排程一方城門,自己要來,也是迫不得已,而且也是自己執意要來的。只是這些天,從未經歷過江湖血腥的顧弱文在這亂世蜀山中,生死一線間,卻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如今在父親面前,自然要流淚撒嬌了,也算是舒緩一下自己心中的委屈。
顧弱文嚥下那口飯,又笑道,爹爹,你其實早有安排的,是不是?
什麼安排?這亂世中,還有什麼安排可言?顧掌門長嘆一聲。
哦,那你就是當真讓我送死。顧弱文嗔道。
晏平這時看了顧弱文一眼,眼神有些奇怪。
顧掌門嘆道,如果青衣城破了,你和我,還是死。當日這一決策,也不過是輸光了錢的賭徒的賭局了。顧掌門又恢複了他從容的淡淡的語氣,道,不過,你們出來後,我和葉掌門是一直跟著你們的,只不過你們在明,我們在暗,後來葉掌門也戰死了,唉······
顧弱文聽見葉伯伯也死了,也是嘆息,不過這些年這樣的訊息讓顧弱文也麻木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嘆息的。
顧弱文生氣道,那你跟著我們,為什麼當時不出手救我們?
我現在不是救了你了?顧掌門道,如果我當時出手,我也早做了毒冢門的階下囚了。那就是逞一時之勇。於事無補。我見毒冢門也是要留你活口,帶去見他們的聖主,倒也不擔心你的小命了。所以暗中用活屍元丹為餌,編出無極元丹的謊話,策反那兩個早就不滿聖主的壇主,有了他們兩道神壇的勢力相助,我們這才能回青衣城,這才能救了你。你在明處固然千難萬難,我在暗處行此險計,也是不易呢。
顧弱文想想,確實這樣,如果爹爹也在明處,怎麼鬥得過今日之邪派?
顧掌門又道,幸好,那活屍元丹還是被你們取來了,晏平,你和文兒也算為武林立下一樁大功,這活屍元丹要是落在毒冢門手中,武林最後一線血脈,也保不住了。
說到這活屍元丹。晏平就問道,顧伯伯,這活屍元丹,孔前輩也說了,或許還會給武林帶來更大的災難······
顧弱文搶過話來,如今要用這活屍元丹,必然又要用活屍來試毒,這又是一條兇險之路,爹爹,我和晏大哥、孔前輩都覺得將這活屍元丹毀了的好。
顧掌門輕聲說道,這活屍元丹怎樣處理,還是回青衣城再說,我們拼死要將活屍元丹拿回來,也是怕被毒冢門找到。文兒你是知道的,毒冢門一直在找那蜀山地牢的。
顧弱文點頭。便要將那活屍元丹交給爹爹保管,顧掌門道,你且拿著,我身上也有十三粒假的元丹,我們三人在一起,如果有什麼不測,人家只道元丹必定在我身上,拿去的也只是假的元丹。顧弱文覺得爹爹想得周到。
顧掌門道,我一出來,就帶著這假元丹,只等機會來時,好迷惑那起毒冢門的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