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完了,是吧?”顧弱文沒有說出自己的感受,那種感受是說不出來的。
“是你先說什麼好像在夢中這樣的酸不啦嘰的話的,是不是?”晏平道。
“好,我不說了。”顧弱文好像又知道下面的對話了。
“時間不等人了,說正事,你用最簡潔的話說說你來月滿樓幹什麼?然後我們就動手,成也罷,敗也罷,反正是死。”
顧弱文鬆了口氣,不是自己預感的那句話。
“來月滿樓找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等了半天,晏平道:“說完了?”
“完了。是你說用最簡潔的話······”
“嗯,還可以更簡潔——‘找東西’。”
“嗯,找東西。”
“那就開始找吧。”
“第一步,先進月滿樓城。”顧弱文道。
二人稍作喬裝,顧弱文從一個包袱中拿出那巡屍人的衣服穿上,晏平穿上辰洞主那左襟血跡斑斑的衣服,又翻出辰洞主的冷月牌放在懷中。搖著銅鈴,喚起活屍,到了那石頭城外,城外三五個毒冢門的弟子指揮著幾十個百姓在一座箭樓下打樁,那邊一群人在將當年月滿樓抵禦毒冢門的護城河擴寬。
見了二人趕著一具活屍來了,那幾個毒冢門的弟子忙垂手肅立,那些征夫們大氣也不敢出。配有巡屍人和活屍的,自然是毒冢門的重要人物,或是有重要公幹的人。
護城橋上,兩個五毒教的弟子哪裡敢盤問二人。過了外城,內城門官率幾個毒冢門的嫡系弟子,早已經迎了上來。低頭哈腰請教二人是哪一門系的上司,到這紅月亮城——毒冢門已經將風滿樓城改名了——的公幹,需要怎樣的援手,要不要通報城主,安排哪家客棧,在哪裡用餐。
晏平只作懶得回答,拿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顧弱文眼睛越過門官頭話的模樣,半晌道:“聖主要拿的青衣城要犯今日逃了,我們奉命來貴城巡查,也不用驚動你們城主了,食宿也不用你們操心。”
“是,是,只是這幾日出城公幹的多,進城的人少,三日來進城的只有二十七人,在下都驗查過號牌的,絕無可疑之人。”那門官也是要表白自己的工作盡職。
“放屁,”晏平突然大喝一聲,把顧弱文都嚇了一跳,“難道逃犯還要從你這破門進出?讓你認出來?逃犯都像你這樣豬腦袋,他還逃得了?他不會飛過城牆進去?那逃犯武功有多高,你知道麼?”
那門官嚇得臉色也變了,諾諾稱是,又小聲道:“四處城牆也有人把守的。”
晏平更是大怒:“你就是不要我們進城?不要我們巡查?”
“豈敢?豈敢?”門官一邊哈著腰賠罪,一邊道,“快給二位爺驗牌。”
一個文書忙上前行禮。
“新設白練洞洞主晏原,巡屍人顧三妹。”晏平謅了兩個名字說道。那文書忙記在簿子上,高聲唱道:“白練洞洞主晏原,巡屍人顧三妹進城。”這是唱給旁邊門房裡的核查文書聽的。
晏平和顧弱文各自拿出辰洞主的冷月牌和那巡屍人的牌子來,晏平卻將那牌子幾乎貼到門官的臉上,兇巴巴地道:“讓你看清楚些,喏,這樣看清楚了麼?”
那門官哪裡看得清楚牌上的字。只是看見是洞主身份才能有的冷月牌,又怎麼敢再要來看。只是悶著不說話。
顧弱文也是把巡屍人的牌子一晃,收了回去。
晏平又對那門房裡的核查文書吼道:“不要翻你那本流水賬了,白練洞知道麼?這個月在牛頭關才設的,你那破本子是幾月的?”又對門官吼道,“這活屍的號牌記不記?”
門官道:“不用了,晏老爺請······”
“其它也不用你們安排了,走罷,聖主的大事可耽誤不起。”後一句晏平是對顧弱文說的,說著先進了內城,顧弱文搖起鈴鐺,那活屍也往前進城了。
身後的門官和文書們伸伸舌頭,道:“這新官好大的官威,不過是個洞主,要是堂主什麼的,還不把我們吃掉。”
門官道:“看他這個樣子,也做不到堂主。要不是帶了一具活屍,老子今天就不讓他進門。”那門官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提了幾句虛勁,看看落下山的日頭道:“這天真熱。”轉身就給了那文書一腳,那文書莫名其妙。
晏平和顧弱文終於進城了,卻是一座空城。
空的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