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正好是十五，十五和十六兩個人去暢春園向王氏請安。
因著先前奪嫡的時候，十五和十六都還小，也沒有參與，再加上密太妃常常陪著烏雅氏，胤禛就對兩兄弟很是寬容，十五領了差事，一個月能進來一次，十六還小，倒是能隔三差五的過來。
‘玲瓏館’裡，王氏抱怨道：“今天下著雨，我還以為你們不過來了呢，也想差人去告訴你們，天兒越來越涼了，若是染了風寒可怎麼好呦。”
十五笑著道：“額娘，兒子身子很好，這點兒雨算不得什麼。”
十六咬了口蘋果，“額娘，十五哥一個月只能來這麼一次，風雨無阻的也要來看您，這是十五哥的孝心呢，您接著就是。”
王氏佯裝一瞪，“你不心疼你十五哥，我還心疼呢，平時辦差就夠辛苦的了，這下著雨還要往園子裡跑。”
見王氏又教訓十六了，十五忙道：“額娘，兒子也沒有很辛苦，皇上顧念我年紀小，分給我的差事也都是簡單的，現在我主要是學習，學著前輩們如何處理。”
王氏讚賞一笑，“我的兒，你這麼做就對了。你雖然是皇子阿哥，但如今坐在乾清宮的不是你皇阿瑪，朝中大臣都是會見風使舵的，皇上看重你，他們才會看得起你，是以，趁著年紀小多學些本事，以後做個對皇上有用的人。”
十五認真的點了點頭，“額娘，您放心吧，兒子現在已經能練兵了呢，兵部尚書也待兒子不錯，有時候還會指點一二，假以時日，兒子定不會讓額娘失望的。”
王氏慢慢端起茶盞，“額孃的期望都是次要的，你們的人生才是主要的，像你九哥和十哥，若是他們再不做出什麼反應，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你們可還記得皇上登基的時候說的話？”
十五抬起頭看著王氏，十六也放下吃了一半兒的蘋果。
“皇上曾說保持先帝制度三年不變，如今已經是雍正三年的十月份了，這三年，皇上過得有些憋屈，做什麼都展不開手腳，但一進入雍正四年，想必朝中又是一番震盪了。九爺和十爺當初跟著八爺，原本就是對頭，但皇上為著名聲，或許私下還答應了先帝什麼，這三年雖然沒有給他們派什麼差事，但俸祿封號可是一個沒少，不過，以後如何，就看他們什麼態度了。”
十五蹙眉道：“八哥估計有些懸，九哥和十哥，特別是十哥，他也想進兵部的，我看他找來好幾回了，說不定以後有機會一起共事。”
“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重要職位就那麼幾個，皇上自會用更有價值更忠心的人，是以，你們不但要把自己變得有價值，還要忠心。”
十五看了十六一眼，“額娘，您放心吧，先前的爭鬥我們兄弟都沒參與，如今大局已定，更不會有什麼旁的心思了，是吧，十六？”
十六頓了兩秒，“是.....是啊，額娘，您放心吧，兒子還等著努力加官進爵，十五年的時候接您回府呢。”
王氏一笑，“哈哈哈，好好好，額娘等著。”
十五見王氏沒太多精神，便道：“額娘，您去歇息一會兒吧，兒子等您起身了再回去。”
“也好，這幾天天氣不好，我也睡不好了，白天就有些犯困。”
十五起身扶著王氏，“額娘也要仔細審身體，這樣兒子在外辦差才能安心吶。”
“好，額娘聽你的，平時都注意著呢，你和十六說說話，我去睡兩刻鐘。”
“額娘，您不用擔心十六弟了，有我在呢。”
王氏走後。十五拉著十六就去了隔間。
十五站在窗前，“十六，你剛剛心裡在想什麼？每次我來園子都發現你有些心神不寧。”
十六動作一頓，繼續啃著那個蘋果道：“十五哥，弟弟沒什麼，你想多了吧？”
十五轉過身，看著他道：“我有沒有想多，你心裡最清楚。”
頓了頓，十五走過來坐到十六旁邊，“十六，你跟她這輩子是不可能的，只能遠遠的看著她，甚至連說句話都難，你又是何必呢？”
十六見十五都說出來了，當下也沒有隱藏的必要了，“十五哥，你不懂，其實我也有些不懂，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但每次聽到關於她的訊息，我都忍不住上心，聽額娘誇讚她，我也會開心。你難道沒發現嗎？額娘很少夸人的，尤其是女人，包括嫂嫂和你後院的格格，額娘都很少提及，更別說誇讚了，但唯獨她，按理來說，額娘和她又有什麼利益牽扯呢，是以，額娘只是單純的欣賞她。”
“但這是不對的，我知道額娘很欣賞寧嬪娘娘，但你不該起那種心思！”
十六站起身，反問道：“我起了什麼心思？額娘一向心細如麻，連她都沒有發現，我起了什麼心思？是以，只要十五哥不說，以後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更不會影響到我們什麼。”
十五嘆了口氣，“我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你年紀還小，以後會遇到很多女人，總有一個能讓你滿意，又何必執著於一個永遠不可能的人？”
“雖然不可能，但弟弟只要能遠遠地看著她就心滿意足了。”
其實十六這會兒心裡還不算是愛，而是從小很敬愛王氏，再加上王氏一向不誇讚什麼人，猛然聽到她經常誇趙子寧，心裡就有了好奇心，年少時候最容易把好感當成喜歡，若是一直執著，或許以後還真成了喜歡。
十五氣得不想看到他，但又不能說什麼，正如十六剛剛說的，這件事只適合他們兩人知道，連額娘那邊都要守口如瓶的。
“我是管不了你了，隨你怎麼樣吧，但我要警告你，最好藏的深一些，要不然全家都要跟著你遭殃！”
十六轉過身，走到窗前，輕聲應了下，便沒了下文，十五氣得走了出去。
十六看著外面滴答滴答的雨聲，透過層層疊疊的建築，彷彿看到了‘天然圖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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