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嬪走後，趙子寧有一會兒沒什麼動作，站在旁邊的王嬤嬤也不敢出聲，但後來見趙子寧一動不動，王嬤嬤又擔心她，便上前道：“娘娘，真嬪娘娘的話您不必介意，在這個環境裡待久了就會這樣。”
“我沒有介意，只是在感慨吧，我們新進宮這四個人還真是很有代表性呢。”
王嬤嬤一時間沒明白趙子寧這是什麼意思，“娘娘何出此言？”
“蓉嬪和梅嬪代表著一類，沒進宮之前就想好要爭寵，要為家族博榮光；而我代表一類，儘管沒做好準備就接受了恩寵，後來一切都水到渠成了；再者，真嬪代表一類，在進宮之前和進宮之初想保持本心，隨著時間的推移，受到周圍環境的影響，改變了原有的主意。”
王嬤嬤低下頭沒有說話，事實上，自家娘娘那種想法才是奇怪的，她這幾十年見過的女子都屬於其他兩類，而自家娘娘......，或許這裡面也有自己那封摺子的作用。
“娘娘，只要時間在走，人都是會變的，有人變化大，有人變化小。”
趙子寧盯著福海的水面，“是啊，人都是會變的。”
或許因為懷身子，儘管她看起來處理各種事情遊刃有餘，但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不知道哪天會著了道，也不知道哪天就失了寵，自己也丟了平常心。
趙子寧深吸一口氣，“嬤嬤，陪我走走吧，時間還早，晚些時候再回去。”
王嬤嬤見趙子寧神情有些不對，也不敢上前規勸，扭頭對著兩個竹做了個暗示，讓她們遠遠地跟著。
不知何時，趙子寧喜歡上了散步，慢慢的走著，腦袋放空，等再回歸理智的時候，原先充斥在腦海中的各種思緒好像有了秩序，再些微理一理，就能找到解決方案。
‘夾鏡鳴琴’的涼亭裡，從年氏等人出來，再到真嬪約趙子寧說話，孟傾蕪把一切都盡收眼底，為了不打草驚蛇，便早早的收了古琴。
但這會兒看著趙子甯越走越近，孟傾蕪不敢出聲叫她，只得又彈起了古琴，只不過因為心緒的原因，琴音有些焦躁。
趙子寧頓住腳步，遠遠地看了眼涼亭，“看來大家心情都不是那麼平靜啊。”
王嬤嬤剛想上前接話，聽到身後有匆匆的腳步聲便關了話匣子。
常流疾走到趙子寧跟前兒，“給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起來吧，這麼慌張可是有什麼事？”
“回娘娘，皇上來了，這會兒正在‘天然圖畫’等您呢。”
趙子寧不敢再耽擱，“你先回去，就說我正在路上呢。”
“嗻。”
涼亭上的孟傾蕪隱約聽到了說話聲，但等一曲終了，她再次站起身的時候，不遠處早已沒了趙子寧等人的身影。
胤禛是打算陪著趙子寧用午膳的，昨兒熬夜到子時才多擠出來兩刻鐘的時間，沒成想來到‘天然圖畫’，小丫頭還沒回來，常流出去以後，胤禛就去了書房。
書房裡有趙子寧練習的書法，還有新學的調色書籍，看著鋪在桌面上的那張紙，胤禛覺得有些好笑，看似是雜亂無章的顏料搭配，看得久了竟覺得有些和諧。
“給萬歲爺請安，萬歲爺吉祥。”
這胤禛看什麼這麼入迷，連自己的腳步聲都沒有聽到。
聽到趙子寧的聲音，胤禛回神，“快起來，走了一路可有些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