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昔於是盯著採玉,就這麼盯著,她就不相信,採玉能夠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背後肯定有人指使。
採玉心裡發虛,頭垂得不能在地,終於受不了那目光,以及越來越安靜的氛圍,跟著噗通一聲已經跪了下來。
“殿下息怒,屬下也是……”被逼的。
“殿下,這是宗宣公子剛剛送來的參湯,說是親自熬的,您趁熱……”剛剛進來的明玉還未說完,就感覺帳篷內的氣氛有些不對勁,跟著採玉已經偷偷地朝著她眨眼睛。
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採玉記得直冒汗。
岑昔一股子氣從胸膛裡直接湧了上了,很好,很好,她手下的人一個個都是見異思遷、喜新厭舊之人,在別人眼裡看來,這等於是她見異思遷、喜新厭舊了。
“殿下——”明玉立刻放下手中的木盤,跟著跪在了採玉一旁,沒明白什麼狀況,但是跪著總不會錯,目光也第一時間看向採玉,你又惹殿下不高興了。
“不必跪著了,起來,隨本宮去看看君上——”岑昔起身,看了一眼桌上的參湯,很好,親自熬的,“本宮什麼事都沒有,用不著喝這參湯,就帶上一起來吧,省的浪費。”
說著,岑昔一甩帳篷的簾子走了出去,明玉與採玉互相看了一眼,起身端了參湯跟著走出帳篷。
而事情不出半刻中,宗將軍親自熬的參湯被殿下親自餵給了君上的訊息已經傳開,就連那谷渾國國主都分了半碗,同樣是殿下親自喂下,四大長師聽完彙報,連一陣紅一陣白。
搞什麼,這是搞什麼,殿下還不明白麼?這三宗相互制衡,勢力均衡,三人缺一不可,這樣簡單的道理,她怎麼就不懂。
若是宗玄也就罷了,畢竟宗玄只是掌管御衛隊,且勢力在朝外,雖然手中還有不為人知的江湖勢力以及宗教勢力,但是比起宗離與宗宣,卻是最弱的一個,所以,宗玄也就罷了,可是宗宣是什麼人,怎麼能輕易得罪,那是寒了大荊國一眾將士的心啊。
“不成,老夫要親自去求見殿下。”啟學士立刻就要出去,卻被翌學士一把拉住。
“大哥,此事急不得,倒是此刻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翌學士開口。
“什麼重要的事?什麼事比大荊國的太平重要,這宗宣是什麼人,是比宗離更加忠心,更加識大體之人,就算是退一步講,我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老實人吃虧。”啟學士一口氣不平,聲音自然也高了不少。
“大哥,我說的是谷渾國國主所有的那種藥劑,我曾經見過——”翌學士見此,開口說道,知道再勸也沒有用,相反的,在他看來,這殿下有情有義,倒不失為一個有情有義的明君。
“什麼藥?”好好的正事不談說什麼藥。
“就是那補血藥劑——”翌學士再次開口說道。
“將軍——”帳篷外,一個人影折回,跟在身後的侍衛有些不解地開口,怎麼到了門口,卻不進去了。
“回吧——”宗宣慢慢開口,本來是想來辭行的,但是看這樣子,他此刻辭行,只怕會被人認為他有情緒了,他是在四位長師到後的半夜才到南界的,是跟著黎合君的訊息一路趕到這裡。
讓黎合君從他的眼皮底子下逃走,並且威脅到殿下的安危,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至於那方面,他沒有過多的去想,本就是他的使命,從一開始,他便知道三宗存在的意義。
只有殿下——
宗宣默默地走在黑夜之中,有些恍惚,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