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昔的目光一直落在面前的少年身上,在岑昔眼中,好學生與差學生的差別不是天賦,不是勤奮和所學知識多少,而是眼底閃爍著的自律與堅定的光。
這種自律和堅定是支撐著你可以做好任何一件事。岑昔從少年一進來就彷彿找到了同類一般,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好像岑昔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一樣。
果不其然,只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少年從一開始出乎尋常的冷靜終於抬頭看向岑昔,不到半刻鐘,場中的談話已經是常人無法聽懂了。
盛家老爺剛吼出兩句就見自己寶貝的金孫似乎有些不一樣,往日了他這金孫連看他一眼都難得,又怎麼會對一個陌生人表現得如此親切。
可盛家老爺剛看了一眼,頓時連呼吸都不敢了,他雖然遠在南界,可是君上又怎麼不認識,尤其是那月白色的標誌性長袍,那上面的花紋在大荊國是獨一無二的殊榮,可是這一眼,盛家老爺卻見君上竟然站著,站在與自個金孫說話的女子身旁,且這站位根本就是低一等的姿勢。
盛家老爺面色一白,立刻慌地跪下身去。
“草民,草民叩見殿下,叩見君上——”盛家老爺磕著頭,跟聰明人行事就是省事,只一眼就已經認清了如今的形勢,倒是省了許多的口舌。
“基數相同,有若干份,可用乘法,一份銀錢五十兩,有十二份,可五十相乘十二,得六百——”岑昔並不理跪在地上的盛家老爺,依舊與面前的少年說著。
那少年微微一愣,只眨眼的功夫已經迴轉過來,頓時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岑昔。
“六十,二十份——”少年話語很快,連聲音都跟著顫抖起來。
“一千二百——”岑昔想也為想。
“十二,十二份——”少年一咬牙。
“一百四十四——”岑昔答得更快。
“二十一,九份——”
少年情不自禁地站起身,目光裡都是不可置信,而面前岑昔依舊神色平靜。
少年終於回頭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自個的爺爺,這個把他當作寶一樣的爺爺,少年自然是要照顧一二的。
盛家老爺卻堅定地告訴自個孫子,不用管他。
她是聖女殿下?那個高高在上的聖女殿下,怎麼會在此?怎麼會跟她說話。
可是少年直覺已經對眼前的女子有好感,與他以往所見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同。
“我爺爺——”少年開口,目光清明,沒有請求的語氣,似乎不明白自己的爺爺為何要跪在地上,為何面前的女子不開口,爺爺就不敢起身,而他卻是從未見爺爺如此卑躬屈膝過。
“哦,本宮差點忘了,平身吧。”岑昔目光這才轉向地上的老者。
那盛慶頓時鬆了一口氣,心裡捏著一把汗此刻已經全變成了冷汗,一方面因為孫兒的莽撞舉動而有些焦急,另一方面,卻又欣慰,自己沒白疼了孫兒,此刻還想著他。
“盛齊兒,本宮回頭讓人將乘法口訣表送去盛府。”岑昔跟著回頭看向地上的盛慶,“盛慶,盛家子孫孺子可教,來日不可限量,要好好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