圳厘郡府衙門口一片冷清,絲毫沒有任何賑災糧的訊息,岑昔的面色更是一冷,若不是清楚這麼些年來,宗離為了大荊盡心盡力,她真該懷疑,這是不是所謂的官場遊戲。
宗離並不開口,此刻所有的解釋都是掩飾,賑災糧真的撥了過來,圳厘郡梁郡守的蓋章此刻就在他的手中,他料不到的是,他的眼皮底子下還有如此膽大妄為的事。若換成平時,這梁郡守早已經身首異處。
此時沒有動的原因,是因為她插手了,他若妄自動手,只怕會引起誤會,反而更生懷疑。
“幹什麼?幹什麼?”門口守著的侍衛見徑直就朝裡走的岑昔等人,不耐煩地上前擋住。
“聽說賑災糧已經到了圳厘郡,我等特地來問問……”岑昔強忍著心中的憤怒,慢慢開口說道。
屈木頓時就要上前,客氣什麼,直接闖進去,將那梁知拎出來問個究竟就成了,明明已經送到的賑災糧,怎麼什麼都沒有了。
“什麼賑災糧,沒有的事。”那侍衛還不客氣地也一把就要推向說話的岑昔,“快走,快走,別杵在這裡礙事——”
“大膽——”採玉立刻上前護住岑昔,一旁的屈木已經欺身上前,宗離已經一把拉住了岑昔的手,岑昔能夠清晰感覺到男子的憤怒。
岑昔微微安慰身側的宗離,此時還不是發火的時候,至少要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咳——反了你們——”那侍衛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幸虧抓住了一旁的門框,露出一個瘦弱骨爪的手。
“慢著,李三,不得無禮——”跟著門框內就傳來一個十分疲憊的聲音,跟著,一個身穿官服,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男子從院內走來。
“老爺,你出來幹嘛?”那侍衛立刻變了聲音,也不似尋常下屬看到上司的拘謹,語氣也十分隨和,已經徑直朝著院內走去,甩下門外岑昔一干人根本不聞不問。
“你——”屈木立刻開口,卻被岑昔擋住。
“李三,什麼事?”那梁郡守看了一眼門外,打量了岑昔等人一眼。
“老爺,是些難民,上門無理取鬧來了。”李三立刻說道。
岑昔頓時氣結,先前梁郡守出來的那一刻,直覺讓她覺得,眼前這個過分蒼老,連官袍都破舊的梁郡守應該是好官,岑昔有那麼一刻認為,或許哪裡出了問題,這梁郡守根本就沒收到任何的賑災糧。
“那趕走——”梁郡守又看了一眼門外的幾人,穿的比尋常百姓要好一些,且模樣也像是富農大家裡出來的,怪不得知道這賑災糧的事情。
梁郡守心裡嘆一口氣,轉身就要走,那侍衛見此,毫不客氣地就要關門。
“梁郡守,且慢,我們只是想知道這賑災糧一事——”岑昔大聲說道,已經朝著院門內走來。
“大膽,老爺的官名是你隨便叫的麼?哪裡來的刁民——”那侍衛說著就要上前,還沒等靠近,已經被屈木一腳踢了出去,這回,宗離沒攔著,屈木膽子頓時大了起來,上前準備再補一腳,這樣不敬,就是一腳給踢死了,都不足為過。
“你們是誰?”梁郡守冷喝一聲,頓時就一個身影已經從院內竄了出來。
“哪裡來的盜賊,竟然搶到官府來了——”那出來的幾個身影,一色官差的打扮,且都打著補丁,嘩啦啦刀出鞘,朝著屈木沒頭沒臉的批了過來。
“住手,住手,都給我住手——”還沒等這邊動起手來,屈木心知如今的殿下膽小,並沒見過死人的,也沒有真的要踢死地上的那侍衛,那院子外已經匆匆忙忙的腳步聲急促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