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離的心隨著那聲音、那一個個字跳動著,目光落在隨意坐在魚池邊的身影,縱然一身月白色衣衫沒有任何繁複的裝飾,卻每一步都踏出風清月朗的感覺,一聲清雅之分,猶如吹入竹林的微風。
那小小的女娃子抱著兔子,因為岑昔的話而好奇地抬起頭,就好像看到天上的月亮一般,慢慢地朝著她而來。
或許與生俱來的美與醜的辨別,即使沒有形成系統的理論,卻在小女娃的心裡跳出這樣的一個概念。
“姐姐,那我可不可以和你換?”岑青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讓原本還一廂情願想要給這小女娃早早地尋一門好親事,而安慰的岑昔一愣。
“你真確定要換?”岑昔不甘心地再次問道,頓時有了一種日了狗的感覺,她就說,這麼個小娃子,他澄陽君也好意思騙?
她要是能自爆身份,就把那什麼定情玉佩甩在他臉上,還父母之命。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那不知何時出現在一旁的澄陽君,噗通一聲已經跪在了跟前,背脊僵直,臉色已經十分難看。
“澄陽,你來了——”小女娃子且不自知,立刻站起身朝著澄陽君的旁邊走去,下移了似乎又被澄陽君的氣息給嚇住,立刻有些猶豫地看向岑昔。
“小郡主,你可真要換?”岑昔依舊不甘心地問道,只要面前岑青一點頭,她就直接將岑青接回大荊去。
採玉面色焦急,這叫什麼事,前一刻她還在聽主子撒狗糧呢,怎麼現在……
採玉焦急地看了一眼君上,君上你愣著做什麼,快做點什麼啊,殿下一開口,可就什麼都挽回不了。
而宗離卻依舊風輕雲淡地站在原地,似乎想上前一步的意思都沒有,只是靜靜地看著面前說話的女子,彷彿女子說的不是他,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般。
他想生氣,就算是以這些日子他感受到的“寵愛”來看,他也有生氣的權利。可是,莫名的,他覺得面前的女子說出這樣的話,沒有任何貶低他身份的意思,用他來換一個附屬國太子的恥辱。
反而,他覺得,殿下對眼前的小女孩十分的上心,這種上心透露在緊張地語氣,和懊惱、自責、憤怒之中,她在想什麼?
那個小女孩又是什麼身份?
對了,岑京,厚照國國主近臣岑京的妹妹。
厚照國國主因為這個岑京重病不起,一心求死;
紫雁國國主為了這個岑京的妹妹,拒絕聖女王夫的候選,與其說先前覺得無望,如今更是一種藉口與開脫。
當然了,還有那谷渾國國主,好好地國主不當,自個谷渾國的地盤不呆,帶著幾個親信,一味地要爬這厚照國的宮牆,要偷那岑京的屍首。
所以,一切問題的根源就在那岑京身上了。
宗離目光突然一轉,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子,那麼她,他的殿下與岑京又是什麼關係?又是從何得知這個岑京?
那玉佩?
可是那五枚玉佩,從不同處得來,除了岑京,那赫連簡修身邊神秘的女子身上也同樣有玉佩。
宗離的目光漸深,那個女子,與如今的岑京似乎沒有關聯之處啊?
有——谷渾國國主,谷渾國國主兩人都認識。
澄陽君頓時一股無力感,想要開口,可是此時的氣氛,讓他知道,他一開口情況只會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