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照國芾都慶宮,每一塊地磚都仔仔細細擦了數遍,務必沒有半點灰塵,所用的器具、陳列勢必要最為應景的,擺放在一處代表的就是一段歷史與能夠說道的故事來。
嫣紅的細紗垂幔不同於楚宮的輕紗無慾無求,也不同於紫嫣國黃幔的莊嚴,中和了高梁殿宇的冷清,遠遠望去,像是海棠暗開,微風吹起,暗香浮動。
唯一改變的是慶宮正中的安慶殿,一色的白色紗幔剛剛換上,就連空氣中的香氛也換上了陌生在半空中漂浮著,不願沉下來。
“回國師,已經再三確認過了,那未中宮的金侍衛已經前前後後看了三趟,一色要換的已經全換過來了,務必讓金侍衛點了頭才敢開始仔細打掃的。”一旁負責安慶殿準備的是慶宮內的老管事,在先王跟前六年,辦事最為穩妥的管事。
“好好,你務必親自看著的,若有什麼也不必等殿下了,直接與本相聯絡——”國師開口,依舊不放心地囑咐道。
“國師,您放心,老奴又分寸——”老管事恭敬地說道。
……
“恭迎君上——”安修君帶著厚照國一幫文武大臣,恭敬地再次跪拜。
按道理,大荊國君上的身份與他們各附屬國國主屬於同一階,若細究,這個附屬國國主都是正兒八經的王族後人,比起這君上的身份更要尊貴一些,而且這君上的身份更沒有經過聖女正式封旨過,有那麼一點名正言順。
但是,這些話也只能在心裡說說,更沒人敢說出來,十年前曾經質疑過的人,墳頭上的草已經淹了墳,連正經的排位都找不到了。
“恭迎君上——”那華蓋巨傘的馬車緩緩地駛入了慶宮門口,恭敬侯在宮門口的安修君不敢抬頭,隨著眾人恭敬的朝賀聲再次開口。
“恭迎君上——”馬車已經緩緩進了慶宮門口,一隊隊侍衛整齊莊嚴,魚貫而入,齊齊進入了安慶殿內。
安修君不敢鬆一口氣,緊跟上馬車,只等馬車停下,那同樣白紗遮蓋的馬車門緩緩開啟,眾人立刻屏聲靜氣,不敢抬頭放肆去看。
“君上,請——”安修君立刻上前一步,縱然是安修君自小嬌慣,沒有約束,但作為一國國主,此時就算不願承擔也明白自己肩上的重任,此時也小心謹慎恭敬地侯在一旁。
“安修君——”那馬車上的男子剛跨出來,一道暖陽順著那一身白色的衣衫傾瀉而下,如金光閃爍,恍如如仙境一般。
安修君垂首,自認為若憑長相,他是自信的,同時站在全力的高處也看慣了沒色,可是面前的子與生俱來的感覺,即使蒙著面紗,也讓你不由揣度面紗下的面容一定驚為天人。
在大荊國君上,這個如今完全掌管了整個大荊,讓十六個附屬大國不敢有任何反抗之聲的實際統治者開口之際,安修君已經上前一步,恭敬地伸手。
那一雙如玉般指骨透明的手伸了下來,無不昭示著擁有這雙手的人怎樣的養尊處優、錦衣玉食。
安修君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人的影子。
那人瞧著他的手,一邊搖頭一邊說:手是人的第二張臉,更能展示一個人的地位。所以這個節骨眼上,安修君突然有一種滑稽的想法。
真該讓岑京自己過來看看眼前的這雙手,才真是她該搖頭,批判奢靡的罪證呢。
“安修君,本君恭賀你登上厚照國國主之位,望厚照國在你的治理下日益昌盛。”男子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客套的十分官方。
“多謝君上教導,臣定不辜負君上厚望,以勤補拙。”安修君秉承著少說話多點頭的原則,恭敬地將君上迎進了安慶殿,不敢多呆,早已經有侍衛上前接替了安修君的位置。
奉水、洗漱,伺候休息。
安修君在殿外聽聞已經休息了,這才鬆了口氣,帶著自己的人悄悄地退了出去。等一出安慶殿,終於忍不住地揉了揉自己的腰,直接進了安蘇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