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瞬間內,夏文燾已經鎮靜了下來,內心裡已經篤定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這突然出現的神秘人,並不想要他的命,而是要從他嘴裡掏出些什麼。
夏文燾的心慢慢回到原來的位置,目光微微掃去,只看到黑色的衣袍一角。
“這位好漢,有什麼話好好說——”夏文燾開口說道。
求財?更不是了,他們的營地駐紮在這裡,所有的大人們都隨著勞工們同吃住,幾天不洗澡那是正常的,一身的衣衫與普通的百姓根本沒有分別。
夏文燾即使只瞥見了一角,但是也看出衣料考究,不為財,夏文燾認為自個也沒有這樣大的臉面能夠驚動這些人。
那麼,這些人前來就只有一個目的了。
在脖子上的刀刃又深了一厘米,夏文燾真真切切感覺到面板傳來的刺痛之時,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這些人是為了安修君而來。
跟著,夏文燾面色一慌,身形也盡全力地顫抖起來,讓人恍惚先前的鎮定只是錯覺而已,而此刻才是從睡夢中驚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一般。
“我說,這位好漢,我們都是窮官,沒錢——”夏文燾立刻說道,“你看看,哪個有頭有臉的官被派到這種鬼地方的。”
“閉嘴,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身後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猶如沉夜的冰霜般。
夏文燾猛點頭。
“好漢,好漢,你說,你儘管說,本,本官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夏文燾將一個驚嚇過度、膽小如鼠的地方官表現的淋漓盡致。
“嶺澤郡可曾有芾都前來的人?”身後聲音傳來。
“有,有,半月前,朝廷派下來的賑災大臣,嶺澤郡就來了一個——豫大人。哦,不是一個,不是一個,還有五六十名士兵一併前來。”夏文燾額上的汗珠當真利落,黑暗之中,身後的黑衣人眉頭一皺。
“可還有別人?”那豫侯的底細他們是摸了一遍的,與這奎山郡的夏郡守是舊相識,兩個合計到一塊兒去,倒是有可能的。
“別的什麼人?好漢,你要找什麼人?這裡我熟,你告訴我,我一定幫你找,只要你別殺了我。”夏文燾趕緊說道,語氣驚慌,十足恐懼。
“好好做你的事……”那抵在脖子上的刀刃一瞬間消失了,夏文燾再回頭,已經沒有了身後黑衣人的身影,頓時愣在黑暗之中,半天都沒緩過勁來。
不行,下次等岑大人前來,一定要提醒岑大人。
岑昔的馬車奔離了堤壩修建的工地,可到半路上,雨卻越下越大,頓時間就連官道也被淹沒了,拉車的馬也嘶鳴不肯向前。
“兩位小哥,這雨越下越大,不如找一處避雨之地,明日再走吧——”岑昔掀開車簾。
兩個士兵是巴不得的,這樣大的雨實在難以再走下去,可是放眼望去,又犯難了。
“大人,這方圓裡沒有村子,我們只能趕回城內了。”士兵冒著雨,大聲說道。
“左邊耕山有一處洞口,我們今夜暫且去那邊避一避——”岑昔指著南方說道,士兵有些疑惑,這樣的大雨,再往山裡走,有些危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