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吵鬧聲散去,岑昔倒是睡了個好覺,一睜眼已經到了天亮,這全賴包裹裡的『藥』,那咳嗽也感覺好了些,岑青看著只有一絲亮光的天空,『摸』黑起身,生火,洗了鍋燒了些水,到底還是加了幾根野菜根,燉在鍋內。
岑昔轉身,在屋內『摸』索著,憑著記憶找到那藏在牆角的包裹,一雙銀手鐲是岑青手上平日裡帶的,因怕叔娘眼饞,這才藏了起來,幾本已經翻『亂』了的書籍,岑昔小心地從書籍中抽出一張泛黃的紙張。
兩年前的那張入學帖,出現在岑昔的眼中。這是岑昔第一次見到如此精美的信箋。
雖已經泛黃,但是工筆勾勒的細密描紋,捲雲規列排整,一眼可見功底,那帖中間,只一行字:
司天為歲備,持簡出人群
岑昔開啟帖子,幾行字,行文簡潔流暢。意思是說岑京透過入試,憑帖前往司天學院參加初試。
岑昔搖搖頭,入試啊。
雖然這入試可不是輕易能夠得到的,是岑京在司天學院旁聽了整整六年,才得來的,就算是司天學院學習的文生,也必須透過入試,才能成為司天學院的文生。
然而入試之後才是最重要的,司天學院初試,透過了初試,才是嚴格意義上的司天學院的文生,這文生又分為兩種:食糧天文生、食祿天文生。
食糧天文生的意思,說白了的意思是管吃管住,但學成之後,能不能留在司天閣,那還是一說;而食祿天文生,就好比有了編制,日後能夠進入司天閣,所以,岑昔不僅要透過初試,而是要一鼓作氣,成為食祿天文生。
除了這個包裹,茅草屋內再也找不出任何值錢的東西了。
眼看鍋內的水已經沸開,翻騰在鍋內的野菜根已經煮的爛爛的,岑昔轉身,拿起屋內唯一的碗,盛了一碗。
“阿青——”岑昔輕輕地搖了搖床上的小女孩,小女孩『揉』了『揉』眼睛,一骨碌爬了起來。
“哥哥,你今天帶阿青一起去山裡嗎?”女娃子興高采烈,岑青有著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沒有的成熟與懂事。
“嗯——”岑昔點點頭,微微心酸。
“喝些湯吧,我們等會就趕路。”岑昔端著碗,小女孩烏黑的大眼睛跟著點頭。
“哥哥,你的病好啦?”以岑青五六歲的年紀自然不明白岑京那病已經病入膏肓,只看到自己的哥哥醒來就十分高興。
“嗯。”岑昔點點頭,抗生素的效果比她想象的還要好,岑昔也挑剔不起來,就這岑青剩下的半碗又添了些,滿滿吃了一碗,雖然草根艱澀難嚥,但總能填飽肚子不是。
收拾完畢,岑昔研究了一下系統的地圖,如今岑昔只有一級,因此地圖所能給出的地域也十分狹小,大概也只有村子的大小,標註著村子裡幾戶人家的名字,西邊是山脈的一角,也是岑青平日裡所去的山。
此外一片黑『色』的地域,岑昔只知道,這裡是澤一郡,位於北昌西域赫連簡修管轄內的一處內陸郡縣。
自然,富裕是不太可能的,赫連簡修管轄的郡縣就沒有幾個富裕的。但因為有著司天學院,岑昔猜測應該比其他的郡縣要稍微好一些。
既然要去司天學院,那麼這裡終究不是久留之地,只是如今她窮的響叮噹,根本就沒有安身之所。
“岑京,你出來——”岑昔收拾東西準備出門,聽到茅草屋外傳來一陣大吼大叫,屋門跟著大吼晃了晃,搖搖欲墜。這茅草屋不防風、不防雨、還不防聲音。
“岑京,你出來——”門外的聲音繼續傳來,換成了岑京的叔娘。
岑昔想,鬧了一夜,如今還能天不亮就站在這裡,這精力可是十足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