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昏沉、劇痛、猶如錘子狠狠地敲打著腦袋一般,岑昔醒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
岑昔:你能不能給個輕快點的方式進場,每一次恨不得都得要她半條命。
“哥哥——”
“哥哥——”一個嫩稚的聲音,岑昔的手臂被人搖晃著,這一搖晃不得了,岑昔頓時感覺自己的身體朝著一側栽了下去。
“嘭——”果真栽了下去,緊接著腦門磕在了冰冷的石頭上。
“哥哥——”是了,這個岑京還有一個年幼的妹妹,岑昔微微睜開眼,眼皮一陣刺痛,半天才適應了這亮光。
“哥哥,你喝水——”稚嫩的聲音,細嫩的胳膊舉著粗大缺角的瓷碗,裡面搖搖晃晃只剩下碗底的一層水。
“阿青——”妹妹單名一個青字,如今只有六歲,岑昔『摸』索著,『摸』到一個小小的肩膀,瘦得只有骨頭,髒兮兮的臉蛋,扎著東倒西歪的兩個辮子。
岑昔接過碗,乾渴、猶如被火燒一般的喉嚨得到了緩解,放下碗,開始打量眼下的環境。
這是一間連窗戶都沒有的破舊茅草屋,岑昔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幾根壞木板搭成的床,鋪著發著黴味的稻草,一條髒兮兮的破棉絮揪成一團。
岑昔猜測,剛才那砰的一聲,就是自己從這破木板床上摔了下來,所幸床並不高,地面上是坑坑窪窪的泥地。
除了床,連一張凳子都沒有,門口一側用泥土搭成的土灶,上面架著一個同樣壞了一半的鐵鍋。
岑昔的思緒慢慢地回了過來,接著嘆一口氣——
系統,你說好的家境殷實呢?說好的妥妥地司天學院的文生呢?
岑京,家住澤一郡城郊,原本家境殷實,岑京的祖父、父親在澤一郡城郊的司天學院從打雜一直做到了學院大小零碎事物的採買,家父更是勤奮,兩年前,為岑青求得了司天學院的一個入學帖子,正是揚眉吐氣、一家歡喜之時。然而,就在這時,一夥強盜搶了岑家,一把火將三進的屋子燒了個精光,岑父岑母以及爺爺葬身火海。岑京帶著六歲的岑青逃了出來,一路逃到了這裡。
這裡是岑父岑知渡的一個堂兄的村子,日常,岑知渡也接濟過這位堂兄不少,眼見岑京帶著岑青投奔而來,鄉野人家最先想到的是,著實地添了兩張吃飯的嘴啊,第一個月還好,第二個月,叔娘話裡話外就已經不好了。
而岑京卻是個極有骨氣的,拉著妹妹說,給他們一間擋風遮雨的屋子變成,他可以自己養活自己和妹妹,於是叔伯、叔娘就將這件四面漏風還漏雨的房子給了岑京“兄”妹二人,一過就已經是兩年。
然而,岑京為何會女扮男裝,這是岑父重男輕女的結果,岑父自小的願望就是能夠進入司天學院,可是一直沒有那個機會,就是就和廣大望子成龍的父親一樣,只可惜,天不如人願,盼了兩年,盼了十月懷胎,確是個女娃子。
岑父怎麼甘心,一咬牙,直接對外說是個小子,此後一直講岑京當做男孩子撫養,一直到今日。
岑京本來十四歲就透過了司天學院的初試,然後參加入試,正式進入司天學院,然而,一場變故,岑京自然沒有去參加入試,在這鄉下飢不果腹兩年,還有年幼妹妹要照顧,三天前的一場大雨,岑京從山上摔了下來,重感冒加上被日積月累的咳疾,一命嗚呼了。
“哥哥,你餓不餓,我給你煮湯——”年幼的妹妹見岑京面『色』蒼白,十分虛弱,轉身朝著門口的土灶走去,小小的身影吃力地端起一旁的土罐,倒了些水在鍋內,細小的臂膀抱著幾根枯枝,開始點火。
岑昔見此,剛想站起身來幫忙,可是剛要動,一陣眩暈襲來,岑昔一把抓住了床板,這才沒有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