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昔頓時啞口,只恨不得此刻能夠變出那半臉鬍子一疊的證書來,證明對方絕對是妙手回春、起生回生的蓋世神醫來。
見對方真的要走,根本不給岑昔開口的機會。
“他們正是神醫——”岑昔一手指向半臉鬍子,頓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集中在了岑昔的臉上,琴生原本感激岑昔幫他們解圍,此刻卻見岑昔將他們往強盜坑裡推。
“你問問,他是不是?”岑昔立刻指向半臉鬍子。
“嗨,這倒奇怪了,你們不給那達官貴人看病,反而求著要給我們看病。”盜賊看著眼前的岑昔,這下有意思了。
“盜匪怎麼了,都是父母所養,一雙眼睛,兩雙手,都是人,哪有看病挑人之理,白神醫你說是不是——”岑昔說著看向一旁的半臉鬍子。
“是——”岑昔未想到男子竟然會開口,頓時一愣,連後面的話都忘了。
“好,就衝你這句話,俺哥哥們就帶你們避一避,省得被那群外地人給纏上。”盜賊倒是不笨,立刻說道。
琴生、畫煙兩人雖是孩童,此時卻也明白了岑昔的用意,的確,他們去看病診治,這些個盜賊斷沒有傷害他們『性』命之禮,而那群人先前雖然突然離開了,保不定還會來的。
原來這大嬸是要救他們咧。
“對,我師父看病從來不分貴賤的,那些窮苦人我師父看從來不收診金的。”琴生跟著說道。
“那等什麼,收拾了跟我們走——”盜賊倒也爽朗,一揮手,直接從屋頂扔下一個麻袋,不是那隔壁左拐第三家的名大夫又是誰,跟著岑昔攙扶起赫連簡修,一併上了馬車,直接朝著齊涼郡外而去。
原本岑昔認為這些盜賊只是齊涼郡外的山匪,可是幾句話下來,才知,如今這盜匪也講究全面發展,在岑昔有意的引導下,果然猜的不錯,這群盜匪正是當日海中的盜匪。
岑昔三言兩語打消了盜賊的顧慮,而且岑昔作為現代人,那種人人平等的觀念是從一言一行表現在動作神情中的,那盜賊便越看越覺得是知己,也不隱瞞,一五一十說起為何要抓大夫了。可是版本卻不是岑昔所猜想的那般。
“當日,我們老大帶著一船人正在海上跑點,卻不知被官船給截住了,老大以為這下完了,卻不想,對方只讓他們帶路,找一處海上暗礁之處。”
“暗礁之處?”卻聽出來了,綁海匪老大的應該是三皇子的人了。
“對,暗礁之處,這是我們的行話,我們這群人對海上十分熟識,自然知道,這海上那些地方可以下腳,這暗礁之處,就是海底隱藏著許多暗礁,只要將停在暗礁中間通船的入口,來往的船隻就走不了了。”
岑昔頓時明白了,當日為何海域那麼寬,而三皇子將重船用鐵鏈連在一起,赫連簡修的官船若是從旁邊強行繞過,定會撞上暗礁,三皇子更是不費一兵一卒,坐收漁翁之利了。
“那群人綁了老大,原本也無生命之憂,我等山野之人,也不想參與什麼朝廷的爭鬥,老大便等著機會準備隨時溜——”盜賊一邊趕著車,一邊說著。
岑昔也不催促,只等盜賊繼續說著。
“也不知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們趕去營救的人,只看到海面上籠著一層黑霧,將所有的船隻籠在了黑霧裡,這邊船上的人死了大半,剩下的也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等我們從海里將我們老大撈起來時,已經魔怔了,只一味地喊著:
魔鬼,魔鬼——
岑昔不語,只怕他們不僅是去救了那些海匪,順帶著也把對面赫連簡修的一眾侍衛都帶回了老巢吧。
“七哥,你說,會不會碰上海魔了?”一旁盜匪小聲地『插』了句,立刻被一鞭子打在的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