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一時沒有想到,但他不會放過任何可以利用的機會。林輕心只承認“幫助項浩然傳遞匕首”這一事實,但蘇洛的言語中卻將內容自動變更為“幫助項浩然逼迫何正義自殺”,這是兩個意義完全不同的行為。
鎮定下來的林輕心卻並沒上當,他看了看蘇洛,嘴角泛起往昔的爽朗笑意:“我說的是‘傳遞匕首’,至於當時項浩然為何讓我這麼做,我根本不知情。我當時是受了對方的威脅……”
林輕心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他轉頭仰望起房間內的監控攝像頭,目光中帶有明顯的嘲笑,只是不知這樣的嘲諷是針對鏡頭那一方的何輕音,還是針對他自己?
“項浩然威脅我,如果我不聽他的吩咐,他就會對輕音動手。我當輕音妹妹看待,自然不敢用她的生命冒險。”
聽到林輕心面色不改地胡說八道,向來點塵不變的蘇洛,眉宇間也顯出一抹摺痕。只是他輕輕一笑就將這痕跡不著邊際地擦去。
“原來何律師在你心裡這麼重要,甚至不惜讓你違背警察守則?”
林輕心收回目光點了點頭:“當時我們並沒有證據可以逮捕項浩然,那麼輕音自然身處危險之中了。加之我也沒想到他讓我傳遞匕首的目的竟然是逼何正義自殺,所以……唉,總之是我犯了罪,我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蘇洛看出林輕心已經緊鎖了心扉,恐怕再要問出些什麼有用的內容也是不能了。
何輕音氣得直想沖入審訊室,幸好被白夜及時攔住。
之後的搜證工作沒有什麼進展,直到開庭那日,也只是在已有的證據上進行審理。
林輕心的代理律師香川飛鳥雖然說話結巴,但是證據的攻防戰卻也進退有度。雖然在計謀心機方面蘇洛更勝一籌,但是他苦於沒有證據支撐論點。
審理案件的法官就是冷思悠。當他知道何正義在休庭時自殺,立刻理解了開庭前第二夜在電話中說的那句話,庭審時便是此案的終局麼?原來是第二夜早已設下陷阱逼迫何正義自殺的意思!
法官冷思悠是偏向第二夜一方的,經過一番法庭辯論,最終檢方雖然將林輕心入罪,但也只是判處了十個月的有期徒刑。
走出法庭大門,蘇洛望著春夏交疊的燦爛陽光,臉上卻顯出凝重的神情。
何輕音輕輕挽住蘇洛的手臂,她知道蘇洛此時沒有宣之於口的想法。
“很可惜。”她代替蘇洛說了出來。
“夜晚再漆黑,總是會被光明驅趕。”蘇洛呢喃著說完這句,終於恢複了那溫柔雅意的笑顏。
一道冷漠卻隱動泉音的聲線從兩人身後響起:“看來坐牢是林輕心想要的結果。”
“所以我們兩人暫且放下大學時的恩怨恢複聯合陣線吧,現在我最想要的,就是擊潰七夜組織。”蘇洛漾起的暖流融化了方才的陰霾。
“原來這段時間只有我一個人認為我們是盟友。”白夜說這話時依舊面無表情,但是何輕音與蘇洛都從中感受到一絲調侃。
何輕音的心情振奮起來,她興高采烈地伸出手臂,一手挽著一人,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
對著蔚藍的天際長舒口氣,接著她大聲喊了起來:“別忘了我也是聯合陣線的一員啊!我們三人絕對會要瓦解那令人深惡痛絕的罪夜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