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的目的不是讓真兇認罪,而是打算引真兇動手殺他。”
“什麼?”白夜這個猜測著實讓何輕音震驚:“你說蘇洛故意刺激真兇是想用自己作餌?”
“是的。所以他才在電視機前多次使用‘完美犯罪’‘狂熱分子’‘模仿犯’這些刺激性的詞語。如果兇手真的是享受犯罪過程的心理……變態……”白夜說到最後這個詞,臉色突然蒼白起來。
何輕音發現了他的異樣,想起在白夜的案件庭審時,蘇洛以“心理變態”進行攻擊時他的神情就很異常。再想到白夜因正當防衛致母親死亡,恐怕“弒母”的陰影正是與“心理變態”一詞牢牢聯系在一起。
果然。
“我殺了媽媽……我真的是心理變態!”白夜因這個詞彙再次想起月夜下的慘案,他的雙唇跟著顫抖起來。
“你是迫於無奈的正當防衛,這與心理變態有什麼關系?”何輕音想要安慰對方。
“我真的是……心理醫生給我做過……做過測評……”抬眸,白夜望向何輕音的目光令人心碎:“是我那個所謂的……所謂的父親,他找人評估了我的心理。”
“他沒事評估你幹嘛?”何輕音實在想不出原因。
“也許……在那時他已經懷疑是我殺了媽媽。”白夜的視線落在遠方的雲端,語氣是從未有過的頹然。
“別想這麼多了,你不會是打算將這件事說出來吧?雖然你媽媽的案子一直屬於未破解的懸案,但就算你去自首,最終的結果也是正當防衛不負刑責,從結果看沒有什麼不同……”
“不,有不同。作為執法者,我不能為了自己的前途而隱瞞真相。”白夜恢複了鎮靜的表情,聲音透出幾分堅韌。
“那我爸當年真是白違規一場幫你說謊了。”何輕音故意噘了噘小嘴作出氣惱的樣子。
白夜有些歉然地看著她,但是那堅定不移的表情並未改變。
何輕音輕嘆口氣,她越來越瞭解白夜,這個人有時候單純得死腦筋,但這也正是他最大的優點。
“我和你開玩笑哪,等這個案子結束吧……”想到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結束,何輕音的臉色有暗淡下來。
“結束之前,我們都要保護蘇洛的安全。”白夜沉聲說完這句,便拿起手機打回刑偵大隊部署暗中保護的事宜。
直到他結束通話電話,何輕音才謹慎地問道:“不擔心刑偵大隊有內鬼?”
“就算裡邊還有遺留的奸細,但是七夜組織與這宗長達十幾年的殺人案並無聯系,所以對於這宗案件應該沒什麼影響。”
“也對,要是七夜連這宗案件都有參與,那麼這個犯罪集團也太神通廣大了。”何輕音感嘆了一句,突然臉色一紅有些忸怩起來:“我們……能不能想個辦法親自去保護……他……”
白夜的眼眸閃過一抹警惕,他的聲音比平時又降低了幾度:“你好像特別關心他?難道你喜歡的人是蘇……”
“啊!”何輕音被人道破心事尷尬地大叫了一聲,她使勁揉了揉鼻子裝出毫不在意的模樣:“案發現場到了!”喊完這句她便紅著臉沖向了空置的校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