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黎老道和白星啟，神情稍好一些。
黎老道之前近距離見過楚淩淵施展法寶，那遮天蔽日震撼景象，比起此刻也不遜多少。
白星啟，卻不是在揣測剛才楚淩淵所用到底是什麼，他已認定，既然楚淩淵用的是劍，那麼剛才肯定就是一種他不能理解的劍道境界。
白星啟眼中，全是憧憬。
如果說剛才楚淩淵獨戰雙雄所用劍術，令他感到自己只是一個剛上學的小學生，那麼此刻楚淩淵這一劍，就完全讓他感覺自己只是一個咿呀學語的嬰兒，完全不懂大人在說什麼做什麼。
盡管他師門以劍為根，盡管他師門傳承自上古，他卻根本無法理解，甚至連仰望都做不到，楚淩淵的劍，那恐怕已經是道劍層次。
白星啟搖頭苦笑。
凡習劍宗門，皆有傳說，劍之終點，便是將劍道，轉為道劍，道劍非法非招，無形無相，可斬宇宙星辰，可斷萬物生死，甚至連時間、空間都可斬破。
只是這道劍，卻也只是個虛無縹緲的傳說，就連上古大能輩出時代，也沒記載有誰達到過，以至於現在習劍者，都已將它當成一個笑話。
白星啟原本也如是猜想，但卻沒想到，今日有幸能親眼見到，楚淩淵這近乎道劍的一劍。
楚淩淵持劍佇立，目光古井不波，似是剛才發生一切，與他都毫無關系。
“你們還不走嗎，不想走的話，那就留下陪他們一起好了。”
淡漠目光掃視餘下敵人，尤其在血手幾人身上，停留片刻。
這目光即無殺氣，也無威懾，但眾人高手卻被看得汗毛倒豎，顫抖不止。
血手幾人更被看得大起都不敢喘一下，要不是剛才拄拐老者機警，令美豔女子發動一件秘寶，將幾人轉移到邊緣，他們此刻也早成為這一地碎屍中的成員。
聽楚淩淵有不再追究的意思，眾人哪還敢耽誤，立即倉惶轉身，狼狽向廣場外行去。
他們卻沒看到，就在他們全部轉身下一秒，楚淩淵手中長劍突地騰起一陣煙霧，重新化為一把短匕。
楚淩淵面上神情，也變得滿是疲憊，雙腿都隱隱有些站立不穩。
詠寂劍本已能量枯竭陷入沉睡，剛才借用這武當山脈全部龍脈地氣，再加上之前詠寂匕吞噬能量，也才勉強將它短暫喚醒。
但終歸也只是強行喚醒，只是釋放出小小一片“無相之域”，再加上一道微弱劍氣，它就再次力竭，陷入沉睡。
而楚淩淵本身久戰之軀，更是不堪重負，幾欲昏倒。
若不是強行支撐，恐怕劍氣發出之時，他就會瞬間昏死過去。
轉身離開的眾外來者早已經嚇破膽子，不敢回頭，自然沒察覺楚淩淵此刻狀況，但面對楚淩淵的華國眾人，卻看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神經瞬間緊繃，只要敵方此時有一人回頭，發覺楚淩淵已經力竭，那麼...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黎老道與白星啟對視一眼，強自撐起重傷之軀，想要上前攙扶楚淩淵。
然而，就在他們剛剛起身，欲向石臺行去之時，視線中，一道黑色流光自遠處密林疾速飛來。
那速度，絕對不是極境能夠達到，因為以白星啟和黎老道境界，都無法完全捕捉這道黑色流光，只是模糊看到，那人流光之中，隱約是個人形。
更恐怖的是，流光疾速飛來，竟沒有一絲破空之聲！
這只說明一點，那黑色流光中的人，操控天地之力的水平已經遠超極境，處在風中，完全就是如魚得水，否則即便單純速度再快，行動之時也會有音爆響起。
黎老道和白星啟驚恐不已，幾乎下意識，強運功力甩出手中寶劍，欲阻擋黑色流光。
因為，那流光所指，正是楚淩淵！
而楚淩淵此時，雙眼已經有些迷濛，毫無反抗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