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尚誤打誤闖進了魔邪宗最神聖的聖壇——魔邪聖壇。
尉尚拿著火摺子緩緩向前走。這裡是一條長廊,長廊寬約兩丈,長廊兩邊牆壁上雕刻著奇怪的紋路,每隔十步左右,就有兩尊相貌各異栩栩如生的武士石像手持刀劍弓戈等武器一動不動地立在牆邊。這裡大概有許多年沒人來過,地面的灰塵有半指厚。周圍安靜極了,只有尉尚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人天生就對黑暗產生某名的恐懼,當一個人身處一個漆黑、寂靜、封閉的環境中,本身就是一種殘酷的懲罰。人的本能及心理上,就會潛意識地向消極的方面想像,想像著一些恐懼、痛苦等方面的畫面,然後當這種消極的想像累積到一定程度時,人就會崩潰。
尉尚自認為心理承認能力不算強大,除了他被人稱呼為大尉大皇子、儲君等尊貴的身份之外,跟凡人無異。無論你在這個世界上多麼強大,仍不能擺脫作為一個肉體之人的喜怒哀樂。
但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著他,讓他一點點地戰勝未知的恐懼,慢慢向前走。
作為大尉國的大皇子,尉尚比常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各種各樣的考驗,而這些考驗都是按照皇室內製定的章程與內容把一個個皇室之人培養成一個個具有凌駕於萬人之上的『性』格與氣場。
就像他們不用『操』心弓箭是怎麼造成,就可以用最精良的弓箭練習『射』箭;也不用擔心馬兒是怎麼餵養的,他們就可以騎著最俊美的馬匹肆意馳騁;就像他們不用擔心刀劍是怎麼鍛造的,他們就可以揮舞著最鋒利的刀劍練習武功。這一切的一切,是集整個大尉國的資源為他們服務。他們的出生,就意味著告別茶米油鹽糖醋茶,向更高階的『操』天下之書,練天下之劍,御天下之人的方向發展。
尉尚在大尉國建國百年來的儲君中,是一個另類。是第一個被趕出皇宮的儲君。他有時在想,自己是不是不走運,或是父皇死的不是時候。其實,怪就怪他的弟弟尉橫太有能力了,太會玩弄權術了。他近一二十年所學的聖賢之書,反而成了他繼承皇位的絆腳石。他扔不掉,忘不了,根深蒂固,永遠左右著他的思想,他的靈魂。他至今仍認為弟弟尉橫篡位,有悖倫理綱常,有違聖賢之道,有失天下之民心。但他那個學問不深,文章狗屁不通的弟弟卻能在大尉邊關靠著強壯的身體和機靈的大腦,創下一個又一個戰功,籠絡一個又一個人才,招攬一波又一波門客。而他這些所謂的門客與人才,出了一個共同的點子,趕走儲君,繼承大位,共享榮華,皆大歡喜。其實,尉橫也有這個想法。管他孃的什麼聖賢之道,管他孃的什麼倫理綱常,先把那個傻哥哥趕走再說。
出了皇宮,失去生活的依靠,尉尚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世界,不得不重新建立對生活的認知。他也在變,把這些聖賢之書去糟留精,聯絡實際,舉一反三,否則他會死的更快。
皇宮外,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容不得半點『婦』人之仁。
“有黑暗,就會有光明。我不信走不到頭!”尉尚低咕道。
還好他的火摺子還能堅持一會兒。他在乞求在火摺子燃盡之前,能走出這個地方。
出了長廊,前面突然變得開闊。尉尚在牆角找一個油燈槽,燈槽裡還留有魚油。這種魚油能儲存百年而不揮發。油燈的燈芯還在,好久沒有點燃了,燈芯上面的灰痕已經消失,不過為影響它再次燃燒。
終於在火摺子即將熄滅之時,尉尚點燃了長明燈。其他角落的長明燈似乎有了感應一般,全都“呼呼呼”地自行燃燒起來。周圍頓時變得通亮。
這是一個巨大的廣場,處於魔邪山內,在廣場中央,有一個高高的巨大祭壇。而尉尚正好站在通往祭壇的臺階上。一個個栩栩如生的石像,全幅武裝拱衛著祭壇,莊嚴,神聖,帶有一種強烈的壓抑感。
“這是什麼地方?”尉尚驚訝道。
這祭壇雖然不能與大尉的宗廟祭臺相比,但氣勢不相上下。
看起來這裡是荒廢了許多年。這魔邪山中,怎麼會有如此氣派的祭壇?是誰人所建?是祭拜何人?為何這裡荒廢許多年?像祭拜這種莊重之事,不可能無故斷祭,因為這是對先人的極大不敬。花費大氣力掏空魔邪山,建造一個祭壇,最後閒置在此,真搞不懂這建造之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唯一斷祭的可能是,人死光了!但是,尉尚探察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除了厚厚的灰塵,周圍無任何可用的資訊。
有了長明燈,他不擔心燈油耗幹。在皇宮內,上好的魚油能連續燃燒一個月有餘,尉尚相信這裡的長明燈會持續燃燒,直到他找到出口為止。
尉尚坐下來,開始思考:
進入祭壇,必須經過石門,穿過長廊,然而石門外面卻是一片石林,並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封印著石林。也就是說,封印石林的人的目的就是不讓外人進來。為何不讓外人進來?尉尚猜測有兩種可能,一是這裡面有不便讓外人知道的東西,二是不讓這裡面的東西跑出去。
而那石門上留下的洞,可以告訴尉尚,封印祭壇是第二個原因,不想讓這裡面的東西跑出去。但是現在,這裡面的“東西”不但跑了出去,而且早就不見了蹤影。這高人到底封印的是什麼?
怪獸?鬼怪?人?還是別的什麼……
尉尚唯一搞不明白的是,他為什麼能輕易穿過封印罩,並在石林之中胡吃海喝,像是在自家院中?肯定有原因!
尉尚猜測,這答案或許就藏在這祭壇之中。
他認為,以他幾十年學富五車咬文斷字的功夫,推測一下這祭壇的來龍去脈是輕而易舉。
他不怕什麼怪物鬼神之說,皇宮內得天獨厚的經史子集的薰陶與灌輸,讓他不相信這些個玩意。他只相信眼前看到的。
但是,這個世界不可能用兩三本書就能解釋通的。
尉尚吃了兩個紅果了,把殼隨手扔進了漆黑的長廊裡。
“噹噹噹……”長明燈突然晃動了一下,又晃動了一下,一個影子倏忽一下閃進了長廊裡。尉尚心中一緊,掏出了匕首。
“不會真他孃的被我遇上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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