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秋風蕭蕭,萬物凋零。
越靠近永興郡,路上的行人就越多。騎馬的,坐馬車的,推板車的,坐轎子子的,還有挑擔子的等等。各種各樣的人,各式各樣的衣著,讓韓羅開了眼見,長了見識。
外面的世界就是不一樣。
行人被韓羅奇怪的打扮吸引,對韓羅指指點點,只見韓羅揹著一個像棺材板的東西,把韓羅整個後背遮擋,極不協調,沒有任何美感,完全是一種負擔。行人想這個鄉野子,肯定首次出來闖蕩,不知如何好好裝扮一番。無論如何,行走江潮,講究的是一身個性鮮明的穿著。
其實,這就是一個看行頭的社會。
順著大路往前走,起伏的山丘逐漸變得平坦,隨處可見的枯草也越顯低矮。在前方不遠處,突兀地出現兩個大山丘,把路往兩邊擠成一條狹長的道,僅能過下一輛馬車。馬叫,人喊,雞鳴,狗吠,來往的行人在這裡堵成一鍋粥。還有一些來往不相讓的行人,為一些擦肩碰背的事發生口角,脾氣暴躁的人,開始動手打起來,讓這裡更加混亂。身體壯實又沒什麼累贅的人,乾脆從山丘上面翻過去。山丘不算高,離遠看,就像駱駝的兩個駝峰。
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官兵來了,快散開!
一聽是官兵,擁擠喧囂的人們像是被掐住勃子的鵝,頓時死寂,緊接著,又是一陣喧囂,比剛才更要混亂,現在人們不是往裡擠,而是想辦法擠到外面去,離這道口越遠越好。
馬蹄聲由遠及近。一個個身穿大尉國軍隊制服計程車兵,全副武裝,騎著高頭大馬,威風凜凜,正向這邊急馳而來,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而這邊,都是手無寸鐵的平民,一旦被這些戰馬衝踏,後果不堪設想。
而在夾道路口,本身就是一個不算開闊的地方,兩邊都是起伏的山丘。如果人們扔下手中的東西,還能及時往山丘上面散開,但麻煩就在,人群中有人推著車子,有人挑著擔子,在路中央還有一個不知是哪富貴人家的轎子,還有騾子,驢子,雞籠,鴿舍等等,像無數條繩子,把慌不擇路的人們牢牢地拴在路中央。一開始就站路邊上的人,早已撒丫子跑上了山丘。
此時,一個婦女為了躲避即將急馳而來的戰馬,慌亂中,竟落下懷裡的孩子。孩子穿著紫色薄襖,頭扎兩個辮,坐在路中央,剛才從媽媽懷中跌下來,摔暈了,孩子竟不知道哭,口中還像夢囈似的喊著“孃親,孃親”。
鐵騎眼看就要衝過來,婦女已經來不及返回救她的孩子,眾人面對這幾乎一剎那的事,根本來不及施救,戰馬倏忽而至,嘶鳴聲劃破長空,揚起的鐵蹄有兩人那麼高,眾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懵懵懂懂的孩子即將被戰馬踩成肉泥。
在這電光火時之間,“嗖”一聲,帶著尖銳的破風聲,一個裹著黑色布條像棺材板似的東西,狠狠插入離孩子僅一步之遙的地面上,揚起塵土。那是韓羅的“黑龍”。首當其衝的是領頭校尉長的戰馬,馬兒大驚,長嘶一聲,四蹄不穩,竟“轟”一聲倒地,馬兒摔得頭暈眼花,後面急馳而來的戰馬及時停下,收住鐵蹄,否則跌下來的那個校尉長會成為第一個蹄下之鬼。
女孩恢復了過來,就扶著身旁的“黑龍”,站了起來,環顧四周,遂跑向驚魂未定的孃親。孃親緊緊抱著死裡逃生的孩子,大哭起來。
眾人被剛才的一幕震驚了,全都愣在當地,忘記了逃命。他們想看看,是誰這麼膽大,竟敢衝撞大尉軍馬!
官兵趕緊下馬,扶起校尉長。校尉長晃了晃眩暈的腦袋,抹了抹嘴角的血,盯著眾人,猙獰道:“是誰,站出來?”
民怕官,久矣!況且是渾身殺伐之氣的大尉士兵,平民更不敢惹。但是,現在有人敢觸這個黴頭,或者,煞星!要麼,這個人是蠢,要麼,這個人想自殺!
眾人左右環顧,看看是誰這麼膽大。沒人吭聲,現場一片死靜!連籠中打鳴的公雞,嘶鳴的馬兒,還有那舍中一直叫喚著的鴨子,都像是被掐緊了勃子。
校尉長“唰”一聲,抽出帶有血腥味的鋼刀,刀刃上似乎還滲著絲絲鮮血。
大尉帝國校尉長,軍隊最基層的官,手下會有十多個士兵。此時的大尉國處於鼎盛時期,兵馬強壯,軍紀還算嚴明。偶爾會有一些基層官兵,擾民傷民,上峰也是睜一隻閉一隻眼。畢竟,國家這麼大,事兒太多。所以,這就助長了這些不正之風,視民如草芥。高皇帝遠,就是這個道理。
看校尉長抽出刀,他身後計程車兵也抽出了鋼刀,警惕看著四周。他們心裡清楚,這不是在戰場,沒有敵國之兵,最多就是哪個不開眼的愣頭青或蠢人,出來逞強。按照他們以往的做法,會冠以襲擊軍隊之名,一刀砍了。今或許也不另外。況且今,他們的校尉長,在眾人面前,摔個狗啃屎,那肯定有好戲看。
“是誰?站出來!”校尉長歇斯底里地吼著,一腳踹在斜插在地上的“黑龍”,“黑龍”紋絲不動,他一個趔趄,又是一個狗啃屎,摔倒地上。士兵們大驚,趕緊上去扶,校尉長把刀一舞,惱怒道:“都給老子滾開。”士兵們趕緊散開,怕這個殺人不長眼的長官把自己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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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想笑,但都忍住了,低著頭,個子高一點兒的,也都屈著身子,怕比別人高一頭被當出頭鳥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