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的是李初一之所以興趣了無並不僅僅是本身權欲就淡,更是因為深知三界真相。
試想連陰陽扣都要毀掉了,還勞心勞力的在這裡玩什麼攻城略地佔山為王,傻子才幹呢!
收割了不少屠仙軍,又找到了木青丘,感覺力量積聚得差不多了,李初一正準備啟程返回漠北,可以一則突如其來的訊息卻讓他轉道去了天門山,沒有入太虛宮而是南下去了臨近天門山邊界的火雲坑。
訊息是一隻火煞帶過來的,李初一看見它的時候就有預感,待它以僵硬的語調說完訊息後李初一暗道果然。火雲坑之主、送他道胎神兵“日暮”的燭邀他前去一敘,沒記錯的話這家夥據說還是燭龍的後裔子孫,而燭龍可是堪比禍鬥的混沌靈種,他可不敢怠慢。
重臨故地,李初一百感交集。
記得當初來這裡時他還是一個剛結丹不久的傻小子,還以為天是藍的海是鹹的,大衍都是壞人道士一定會來接自己的。結果這麼多年過去,所有的一切都一變再變,連他自己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唯有道士對他的守護始終未變,真的是至死方休。
記得那時,除了王遠和趙家兄妹外,同來的還有餘瑤和他並不記得的小雨,而他那顆懵懂的心也是在這裡産生了第一次悸動,為一個女子而悸動。
可惜那時的他傻乎乎的把心思隱藏了起來,生怕被人發現。那是一種什麼心態呢,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似乎是怕人知道後嘲笑他,又似乎只是單純的怕被餘瑤拒絕,甚至因此而疏遠於他。
很簡單的事情,卻生出了很複雜的心思,現在想想他感覺那時的自己很傻,可也很純真。如果可以,他願意付出一切讓時間倒流回那一刻,只為所有逝去的親人和朋友都還活著,只為讓伊人能再次沖他露出美麗的笑顏。
奈何,往事已矣,再渴求的奢望也終究只是奢望,逝去的人是回不來的,他能做的只是為他們而生,為他們清洗冤仇。
默然思量中,李初一心中一動,抬頭瞧見一朵火苗憑空而生。
忽閃了幾下,火苗猛然膨脹成一團黏稠的流炎,片刻後流炎凝聚成一個通體火紅的中年男子,面帶微笑沖著李初一微微頜首。
“小友,又見面了。”
“你就是燭?”李初一皺眉打量,“你我見過?”
“我見過你,但你沒見過我,因為那時候的你已經昏過去了。”
回想當日的情境,燭臉上露出一抹感慨,略帶一絲傷感的問道:“你師父...真的歿了嗎?”
李初一面露傷感,沉重的點了點頭。
“沒想到...沒想到啊...”
搖頭嘆息,燭眼神複雜的喃喃了半天後抬頭看向李初一身邊,眼神自李斯年和木青丘身上一掃而過,定定的落在了葬王身上。
“沒想到天一會死,更沒想到你還活著,這世間的事,真是叫人看不透啊!”
“哼!”
沒有接茬,葬王只冷哼了一聲。
李初一這才發現他臉色不對,皺眉遞了個詢問的眼神。
葬王也不隱瞞,一雙鬼目幽幽的盯著燭冷聲道:“我當初暴露形跡,此人‘功勞’不小,要不怎能活得這麼滋潤!”
燭淡聲道:“是你破壞了我的封印,我真身外露被天道所感,不想死的話只能順應他們,這件事說來也只能說你咎由自取,怎麼論也怪罪不到我身上。”
“如果你肯借我九陰燭臺一用,我怎會壞你封印!”
“九陰燭臺乃先祖遺寶,我燭陰一族世代相傳,怎可能憑你一句話就送給你!”
“不是送,是借!”葬王怒道,“我都與你說清楚了,我只是要借其凝煉陰火鬼體,我願付出任何代價,並且在你面前行功功成後立馬歸還,如有疑慮你隨時可以打斷我,可你就是不肯答應!”
燭嗤笑一聲道:“笑話,我憑什麼要答應,誰知道你是借是騙!以己推人,換做你你可能點頭?”
“我會!”
葬王毫不猶豫,也一臉譏諷的回敬道:“以己推人,這句話你算說道點子上了,你這人心眼窄小,以己推人自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燭聞言失笑,冷笑著道:“就算我心眼窄,你心眼就寬了嗎?這話你去跟那些死在你手下的人說說去,你看看他們信不信!”
“敵是敵,友是友,我誠心求你自然不會另存歹心,我江東許諾過的事情何曾食言過!”葬王傲然說道。
燭哈哈一笑剛要反唇相譏,卻被李初一沒好氣的從中打斷。眼瞧著兩個老家夥越演越烈眼瞅著就要動手了,他再不勸下那就只能看一場全武行了。
“行了行了,有事兒說事兒,你們的恩怨我沒興趣,我只想知道你找我過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冷冷的掃了眼葬王,燭冷哼一聲勸說道:“小友,此人心歹,不可輕信,你最好...”
“老東西,你找死!”
葬王大怒,抬手便要沖出,卻被李初一閃身近前給擋了下來。
攔著葬王不讓他動手,李初一冷冷的看著燭,面無表情的道:“再說一遍,有事兒說事兒,再說些廢話我立刻就走,挑撥離間別怪我吃人!實話告訴你,小爺現在可餓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