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發老者卻不動怒,反倒用滿意的眼神點點頭,輕聲笑道:“還真是個野丫頭,小鄭,你得加油了。”
“我...!”
綠姑氣得都說不出話了,管你神仙不神仙,催動著毒孔雀照著老者便殺了過去。
老者未動,玉面男子卻眼神一閃,輕輕一指點向身前,天空頓時如水面一般蕩起一圈漣漪,所過之處均無異樣,唯獨掠過孔雀時使其消失不見。
不是打散,也不是湮滅,而是像擦掉灰塵一樣將其直接抹消掉了,就連“太虛泯天訣”展現的星空異象也是如此,天空中清澈一片再無半點多餘的東西存在,唯有敏感者才能隱隱察覺到,周圍的靈氣比方才略略濃鬱了幾分。
嘶~
檀休暗暗吸了口涼氣,眼中騰起濃濃的火熱。
這才是《太虛道》,翻手間便將一切解離為最本初的能量。沒有他所施展的浩大聲勢,可玉面男子這一手卻是十個他也拍馬難及的,甚至連他這個同修《太虛道》的人也沒能完全看懂對方這一招中究竟蘊含了什麼玄妙,似乎只取了《太虛道》的太虛之意,而具體手段則是另有其他。
綠姑銀牙暗咬,玉面男子這一手讓她也心感無力。
她不是天一道尊那種變態,也不如百劫道人實打實的修為,甚至連檀休深厚紮實她都略遜一分,面對這種硬碰硬的場面她毫無優勢。她擅長的是毒道,是暗中下毒弄人於股掌之中,被迫正面硬拼時也是旁敲側擊尋人破綻,就像對付檀休時一樣,悄然間將其侵蝕腐化,是生是死皆在她一念之間。
對於眼前這種情況,通常來講她會跑路為先,尤其是面對兩個神仙,傻子才不跑呢。可問題是她跑不了,能跑的話剛才她就不會帶人沖向三生林而是向著山外沖了,而眼前二人也著實超出了她的預想。
以她的眼界和敏感,她能看出來這兩人的道行雖然比她深但也沒有高到天差地別的程度,她甚至感覺單以道行來說百劫道人與他二人相差無幾,可他們身上的仙力卻讓他們身懷常人難以想象的偉力,同樣一式道法在他們手中施展出來完全是兩種樣子,堪稱化腐朽為神奇,這才是讓她最感到無力的地方。
所謂一力降十會,面對這種人連試探的機會都沒有,而她通常慣用的幾種毒藥也都無效,除了......
心中一動,綠姑不動聲色,手指似是無意識的輕輕顫動了幾下,而另一隻手則悄悄背到身後,暗暗的給郝幼瀟比了個只有她們倆才懂得的訊號。
面對兩位仙修,她擔心自己傳音會被識破,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傳遞訊息,也不知道徒弟看沒看到,她也不敢回頭去確認,生怕被人瞧出端倪。
郝幼瀟自然看到了,她的心一直懸在她這位師父身上呢。見到綠姑的手勢她眼神一閃,一隻手不動聲色緩緩握起,確認無人注意後用力一攥,指甲尖頓時刺入肉中。
而後見無人注意,她又悄悄來到葉之塵身邊,在葉之塵疑惑的眼神中故技重施的在他和沐雪晴身上一人刺了一下,隨後見有人望來趕忙站住,保持著驚駭的緊張表情在綠姑和二仙身上來迴游移,一副替師父憂心的無助模樣。
她倆的小動作沒有人注意到,玉面男子和鶴發老者也是如此。
他們是神仙,高人一等的心態孕育出的是絕對的自信,抹消毒孔雀後玉面男子便跟老者攀談起來,除了偶爾搭理下百劫道人外其他人絲毫沒有放在眼中。
“按照我的意思是想除掉的,不過茍師兄開口了,而且言之在理,那師弟便應了茍師兄的意,饒她一命。”
說完看向百劫,玉面男子冷聲道:“只這一次,下次再碰到這種情況,本仙定斬她不饒!”
旁邊的鶴發老者聞言也點了點頭,用勸慰的語氣道:“小鄭,要努力啊,機會已經給過你了,收服不了那就不要繼續執著。天涯何處無芳草,總會有更合適你的人出現,莫要為了她壞了你自己的修行,也壞了本門的威名,明白嗎?”
百劫道人趕忙低頭應是,感激的道:“弟子謝過二位老祖!老祖的話弟子銘記在心,若真無結果,那弟子定不會執著。弟子修行多年,這點道理早已明悟在心,還望二位老祖放心!”
“孺子可教,如此便好。”
老者欣慰的點點頭,複又掃了眼葉之塵等人。
“這些就是你說的叛徒吧?怎麼,是我們幫你處理,還是你自己來?”
“弟子自己處理便可,不敢勞煩二位老祖。”
百劫道人說道,看了兩人一眼後又道:“不過在那之前,弟子還想再勸一次。其他人倒也罷了,葉之塵和沐雪晴弟子還是很捨不得的。這兩人一個劍道奇才,一個乃是大衍沐家的嫡傳子嗣,雖然比不上她姐姐,但衍道上的潛力也非同小可,弟子很看好她。”
“大衍的沐家嗎...”
老者喃喃自語,跟玉面男子對望了一眼均沉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