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報仇,他不要道士白死。
他要報仇,不僅僅是為了道士,還為了所有被牽連其中丟掉性命的朋友。
他要報仇,為了那份得不到也心甘情願的所愛。
他要報仇,為了他自己,不再只是道尊手裡任意玩弄的棋子,就算脫離不了棋子的命運他也要讓自己這顆棋子身上生出尖刺,想要擺弄他就要付出血的代價。
而對付道尊那種人,就不能有婦人之仁,仁慈和憐憫只會化為顧忌被對方當做把柄一樣的掌握在手中,對付無情者就只能讓自己也無情,不擇手段的讓自己的複仇得以成功。
皇宮中便起意的念頭在心裡一點點醞釀成長,李初一的眼神越來越冷,睚眥劍的腥光也越來越盛。
嘴角抿出一抹毫無感情的冷笑,李初一抬頭望向天空。三界合一後的天空重新化為純淨的湛藍,可在他的眼中那片純淨的表面下卻是那般的骯髒與汙穢。
“你想要這片天,那我就毀了這片天!你殺我的親友,那我就滅盡你的走卒!”
低下頭,李初一直盯著太虛宮所在的方向,嘴角笑意退去,緊抿的嘴角只餘凝冰的冷然。
良久,他從胸口的儲物袋中取出一套舊道袍穿在身上,隔著衣衫捂著胸口,感受著儲物袋的存在,李初一的心泛起點點傷感。
爛葫蘆不知丟在了哪裡,這個儲物袋是道士留給他的唯一一樣東西了。
想起道士的音容笑貌,李初一就越發傷感,心中的憤恨和殺意也越來越深。
腳尖一點,李初一閃身沖出,向著太虛宮急掠而去。
正好自己體內的生機虧缺嚴重,就拿太虛宮的人命來填吧,以他們的生機來恢複自己的元氣,同時也讓埋葬在自己體內的餘瑤,得到些許慰藉。
清算,一個都不能少。
無辜不無辜,並不重要。
況且,身為太虛宮的一員,餘瑤的死,他們誰都脫不了幹系!
三界合一,舉世震驚。
人界上至強宗豪族下至各路散修無不忙於應對,太虛宮裡也不例外。
預料中的仙襲並未出現,可無盡海的兇獸作亂已廣傳人間。身在內陸的太虛宮雖然一時無憂,可誰也不敢說那些兇獸會不會繞道虛空降臨天門山作亂,若不提早準備措手不及下定會損傷慘重,那是誰都不願意見到的。
而且,上層傳來訊息,太虛宮幾位飛昇仙界的仙祖不日將至,庇護太虛宮的同時會傳下仙法,屆時太虛宮定會實力暴漲,開疆擴土攻城伐寨,取代大衍屹立人界之巔指日可待。
惶恐與激動並存,太虛宮上下都處於一種怪異的興奮當中,連一些峰主和長老們也是如此。
而以葉之塵為首的三峰峰主及部分高手的叛宗也不算什麼了,要不了多久就有仙法可修,渡劫飛升定然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可望而不可即,區區一個葉之塵又有何可惜,屆時人人都是劍聖,不,是仙聖,後悔的只會是葉之塵,而非他們。
但在仙祖到來前,還是要警惕起來為妙。萬一被什麼人或者怪物潛入太虛宮生出亂子,就如幾十年前大衍做下的那次一般,太虛宮的損傷事小,萬一惹得仙祖們不高興了,那可就麻煩了。
所以,太虛宮上下內外皆緊,守衛之嚴比臥龍之會時尤甚。就連萬古雨林外也是如此,誰知道林子裡的妖獸們會不會與無盡海的兇獸們一樣出來作亂,所以以默堂為主,太虛宮增派了數倍的人手加以巡防,謹防著萬古雨林發生變故。
因此,當李初一行到萬古雨林邊緣時,還沒出林便被巡防的弟子給發現了。
開始時還沒在意,以為是哪峰的弟子歷練歸來,可臨近後卻發現不對頭,對方身上死氣繚繞,所過之處盡皆死灰一片,而且對方的面目也依稀有些眼熟,一些腦子靈活的弟子端詳了片刻後頓時想起了這人是誰。
“李...李初一?!”
“亂命邪尊???!!!”
“他怎麼在這兒?!!!”
李初一也沒想到一出林子就碰到了人,為了掩人耳目他還特意拼命壓制住了死氣和吞噬力,誰料萬古雨林外簡直裡三層外三層的布滿了巡防之人。
對方能一眼認出現在他的讓他感覺十分驚訝,自己從一個大胖子縮水成了現在這幅模樣,就連他自己也不敢說能一眼把自己認出來,可對面竟然還有人能一眼把他認出來,這得多好的記性多豐富的想象力?
不過最讓他在意的還不是這些,而是對方所說的話。
亂命邪尊?
什麼玩意兒?
百聖閣的人南下作怪來了嗎?
往往周圍,除了自己沒別人了,對方的眼神也明擺著瞅的是他,李初一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也猜出了對方說的恐怕正是他。
剛想上前打個招呼先混進太虛宮再說,結果漫天的法術和飛劍卻先一步殺了過來,李初一微微一怔後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不再剋制自己,濃鬱的死氣和對生機的恐怖吞噬力頓時鋪散開來。
既然你們先動手,那就怪不得小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