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次差點說漏了嘴,它可不想在這幫老狐貍的眼皮子底下多呆片刻。
這一刻它無比想念李初一,要是大白豬在,它就不用操這麼多心拐彎抹角的救這些人的性命了。
想到李初一,它又想起了雞米飯。
那隻覺醒了真鳳血脈的五彩雞,剛見面時竟然還敢給它個下馬威,結果被他禍鬥氣息一露嚇了個半死,幾爪子扇了個七葷八素的徹底老實了。
現在小胖子不在,三條又不見了蹤影,最好玩的李斯年也生死未蔔,寂寞萬分的小二黑只能拿雞米飯出氣,將其當做三條般的“好好對待”。
敢不老實,直接拔毛燉湯給秀兒姐姐補身體。體內懷著個彌勒魔殼的轉世胎,柳明秀正需要上好的補品調理胎氣呢,小二黑滿是期待,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逼得那隻傻雞發瘋。
管你什麼真鳳假鳳,只要敢反,立馬燉湯!
卻說大衍這邊,當日李斯年之所以被生擒並非因為宇文太浩不想殺他。正是因為太想殺他,而且還不想讓他那麼容易死,所以宇文太浩才留了活口,準備慢慢折磨。
餘瑤的死源於他的一時私心,直接的原因則是李斯年的那一劍。
宇文太浩堅信自己的私心並沒有錯,若不是李斯年一劍斷了他的手臂讓他的仙丹脫手,餘瑤肯定能夠活下來。
是李斯年,斷送了餘瑤的性命。
是李斯年,斬斷了他唯一的摯愛。
而李斯年的背後則是尼樂和尚的影子,奈何尼樂太詭異他不敢得罪,就只能拿李斯年這個棄子洩憤了。
可惜,計劃還沒開始多久,就被迫改變。
李斯年還是要折磨,但並不能弄死。
納蘭明月臨死前的詛咒之言在宇文太浩心裡種下了陰影,沒掌握李初一的下落之前他怎麼也安不下心來。
他並不想打亂天尊的計劃,他只是想稍稍的參與其中而非僅僅做一個聽命行事的棋子,弄清李初一的行蹤極為重要,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對自己的禍福先知先覺,提早作出應對。
可李初一久尋無果,眼見三界一天天接近,不出一月便要完全融合,屆時天地混亂他必須專心應對仙冥兩界極有可能到來的侵襲,根本無暇分心也無力可分到找尋李初一的下落這件事情上,所以宇文太浩焦急之下就只能將主意打在了李斯年身上。
李斯年對李初一的重要性宇文太浩知之甚深,他相信如果得知此人還活著且備受折磨,李初一不可能無動於衷。
他不是想將李初一真的抓住,那是道尊所不允許的,他只是想讓李初一冒頭。
只要暴露行蹤,他就可以著人盯隨,哪怕李初一主動來皇都劫人也沒關系,他暗中露個破綻再讓其逃走就是了,對身為衍仁皇的他來說這只是小事一樁。
他要的,只是李初一現身。
日子一天天過去,李斯年已經足足在宮外的廣場上吊了兩月有餘。
狼藉的地面早已收拾妥當,修複如初的廣場根本看不出戰火的痕跡,唯一的例外便是吊著李斯年的這根高柱。
柱身表面不滿銳利的尖刺,遠遠看去如狼牙棒一般,近看時會愕然發現綁住李斯年手腳的並非繩索,而是一根根比發絲還細的金絲。金絲乃是混了寒料的精金拉拔而成,祭煉後不但堅韌,且本身還能如法寶般生出惡寒。
比很多刀刃都要鋒利的金絲緊緊的勒在腕骨上,只要輕微的晃動便會磨擦骨頭産生讓人無法忍受的劇痛,同時寒氣還阻止著傷口的癒合,又不至於凍住傷口的血脈,使血緩慢而持續的淌落不停。
不僅如此,寒氣還順著傷口滲透全身讓李斯年通體冰寒,想要昏死過去時金絲又會生出一股極強的電流直入腦海,讓他想昏也昏不過去,只能意識清醒的品嘗著身上的痛苦。
開始時有些人還心感不忍,可久而久之下來往的人群也漸漸習慣了的這件“裝飾品”,再加上知曉那是示眾的亂黨,是害死先皇的幫兇,還是“亂命孽子”的同黨,於是乎同情者再無半個,有的只有憎恨和唾棄。
甚至有些好事者專門早中晚各一次的前來瞻仰一番,因為每天裡有三個特定的時辰是衍仁皇專門用來懲罰這個亂黨的,各種酷刑逐一施展個遍,偶爾間衍仁皇還會親臨現場親手行刑,其恨意之深可見一斑,城中百姓也深感其對亡兄的悲痛與思念。
不過,這些對李斯年來說都不算什麼,相反,他甚至還很感謝有這番苦難加身。
體內四海劍聖的意志揮之不去,若不是有這些外界刺激,他早就迷失了心智徹底淪陷在四海的手上了。
除此之外,這也是他渴求的自我懲罰,每每想起搗蒜一樣的將李初一捅成了篩子,想起親手將柳明秀拉在身前擋了一槍,害得柳明秀胎氣大損孩子不保,他就心如刀絞。
哪怕這些不是他做的而是四海,可行動的卻是他的肉身。李初一的血流在他手上讓他直到現在還火辣辣的疼,柳明秀無助又絕望的眼神更是刀子一樣的反複絞割著他的心,讓他直欲一死以求償還。
臨別時,他嘴上說的玩笑,可心底裡,他是存了死意的。
奈何宇文太浩遲遲不肯殺他,開始時他還以為是對方還沒折磨夠,可漸漸的他便明白對方是想做什麼了,這該死的雜碎是想將李初一他們引出來,一網打盡!
胖子,你可千萬別犯傻啊!
李斯年暗暗祈禱,忽聞身後腳步聲起,抬頭看看正午的太陽,他強咧著嘴角有氣無力的笑了笑。
“狗崽子們,又來替老子開背了?快來,老子正癢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