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他一眼,紅月淡淡的點了點頭,而後冷冷的看向尼樂。
“說,人呢?”
“誰知道呢~!”尼樂灑然笑道。
自知逃不過道尊的眼睛,他一點跑的意思都沒有。
紅月並未著惱,而是冷氣橫秋的冷笑道:“你以為你把自己搞成這樣老夫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美眸微微一睜,尼樂的身體頓時沸騰起來,朦朧的臉也時隱時現,偶爾間能看到迷霧下的真容,赫然是張跟極樂一模一樣的俊臉。
想要忍,但終是忍不住痛哼出聲,可除了悶哼外尼樂始終一言不發,半點求饒的意思都沒有。
美眸轉柔,紅月輕輕蹙起了黛眉。
不知為何,尼樂身上竟透著一股死志,讓她感覺對方是故意尋死才被自己揪了出來一般。
這種感覺在剛才最明顯,備受折磨的尼樂卻一直在拿眼神挑釁著他,像是要故意激怒他讓他下殺手似的。可仔細分辨時卻又恍若錯覺,而且他也想不出尼樂尋死的理由,是以打量了片刻後便放下了,但心裡還是微微有些不舒服。
“為什麼?”
紅月漠然中透著一絲隱怒。
“老夫自問沒有虧欠你,你我一直都是合作,老夫從未逼你立下任何誓言。老夫承諾過你的事就一定會做到,這點你應該很清楚,可你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壞我好事?”
見尼樂沉默不語,紅月頓了頓接著道:“當年你通風報信給李在天,老夫可以忍,因為相比極樂你更懂得分寸,也更講信用;之後你又暗中將李在天的所在知會給了沐雪靈,讓她找到了李在天差點壞了老夫的大事,老夫也可以忍,因為你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這段因緣是老夫也想看見的;可現在,你竟然放走了李初一,你明知道他對老夫的重要性,沒有老夫的引導他極可能會白白送了性命便宜了他人,讓老夫一生的努力付之東流。你知道,可你還是這麼做了,為什麼?”
“你不知道嗎?”
尼樂終於開口,意味深長的凝望著紅月。
“道衍明,你真以為我猜不到你想做什麼嗎?以前或許猜不到,可跟你合作了這麼久,幫你做了這麼多事,你想做什麼別人不知道,我可是猜得很清楚!說實話,我很佩服你,佩服你敢想也敢做,你的計劃一旦成功,三十六重天內必定留名千古!可問題是,你想做的事肯定會搭上我的性命,我可不想死,更沒興趣成為你的墊腳石,所以我自然要想法子自救,這很奇怪嗎?”
“我承諾過你的,就不會食言。”紅月淡聲道。
尼樂嗤笑出聲:“這話你自己信嗎?我說過,你想做什麼我很清楚,所以你不用誆我說會放我一條生路,因為誰也逃不過。我甚至懷疑就連你自己也是如此,道衍明,我猜的對嗎?”
紅月面不改色,但眼底深處微不可查的一閃卻沒有逃過尼樂的眼睛,他頓時笑嘆出聲。
“你夠狠,真的,道衍明,你真的......”
沒有讓他說完,紅月眼中神光大放,一重重神識排山倒海般的震蕩而來,尼樂連同其所在的整片虛空都被震得四分五裂碎成碎片,而後又在紅月伸手一抓之下凝縮成一個泛著蒙光的黑球。
招過黑球虛託掌中,另一隻手對著黑球輕輕一抓,一團半透明的柔光頓時被分離了出來。
將失去光芒的黑球打回虛空的缺口任其自行彌合,紅月將光團扔向了極樂。
“這是你一直想要的,老夫說過,老夫答應過的事從不食言!”
接過光球,極樂喜極中透著惶恐。
讓他無可奈何的夢境之身在道尊手裡三兩下就解決了,而且還不是本尊而是借用的紅月的肉身,如此恐怖的實力讓他怎能不懼?
但他更擔心的還是尼之言,道尊所圖的似乎並非他說給自己聽的那樣簡單,而是另有更大的圖謀。
奈何尼樂已死,他想問也沒處問,而且近距離見識過道尊的手段後他更是提不起一點反抗的念頭,只得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心思壓下去,面作狂喜不露絲毫逆意。
這時,紅月的肉身忽然鮮血狂溢,本就鮮紅的衣衫頓時蒙上了一層血霧,同時虛空深處也忽然劫雲暗湧,閃著朵朵雷光向著這邊急速而來。
“玄!”
皺了皺眉頭,道尊不便多呆,看著極樂淡聲道:“去把你該做的事情做好,然後找個地方躲起來,沒有要事不要打擾老夫。”
言罷便要抽身離去,極樂趕忙叫住了他。
“等等!魂誓怎麼辦?還有李初一,不用我去找了嗎?”
“魂誓不用擔心,此乃意外,老夫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李初一那邊你也不用管了,尼樂以為他能壞了老夫的綢繆,熟不知老夫要的就是這種結果。”
極樂一怔:“這也是你計劃中的?”
沒有直接回答,道尊意味深長的微笑道:“他不背叛,老夫又怎能完成與你的約定呢,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