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一會意,毫不猶豫的擺手道:“自己人,沒必要避諱!”
眼神一閃,納蘭廣成深深的看了眼李初一,最後點點頭不在執著。
頓了頓,他低聲道:“大衍皇朝至今沒有太子,大皇子之位也一直空懸著,這件事你不知道嗎?”
怔了怔,李初一的眼睛慢慢眯了起來。
“你是說...?”
“沒錯。”
納蘭廣成點點頭。
“太子之位關乎大統,空懸至今並沒與什麼可奇怪的。就比如當今聖上,先皇也是在臨終之際才確立了他的太子身份,這裡面的考教和權衡非一日之功,拖得時間長一點也是應該。可大皇子就不一樣了,衍嶺皇自第一位皇子確立時便定其為二皇子,而後皇子皇女們也是依序排列,從未有一人成為眾皇子之首。起先我們還很不解,都以為是皇子皇女們沒有達到衍嶺皇的要求,所以才沒有人成為大皇子或者大皇女,直到今天聖旨下來我們才知道,原來那個位子空懸是因為衍嶺皇早有人選,而那個人選便是你!”
“他瘋了?”
李初一傻眼,伸手指著自己:“你看我從頭到腳哪根毛長的像皇子?”
納蘭廣成眼皮子一抖,張了張嘴沒有直說,而是先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不拒禮法,可這裡畢竟是皇都,辱沒衍皇的話你還是少說為妙,尤其是在外面。衍皇護著你,沐家也護著你,可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誰知道有沒有‘護主心切’的‘忠人義士’鋌而走險,你若死了那兇人陪葬事小,衍皇震怒、沐家震怒,那大衍的日子可就不太平了,說不得又是多少血雨腥風。就算不為自己考慮,我也請你多少為我麼這些螻蟻蚍蜉考慮一下,不要把我們的命也給一遭牽連進去才好。”
李初一皺眉:“有沒有這麼誇張?”
納蘭廣成認真的看著他:“你說呢?”
李初一默然,半天後撓了撓脖子。
“你也算螻蟻蚍蜉?”
“當然了,只不過是個頭比較大的那一隻。”
兩人對望一眼,齊齊失笑。調笑一句,壓抑下來的氣氛頓時一鬆。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納蘭廣成輕聲道:“其實這些話本來不該我說的,應該你外公說與你聽才是。不過你跟沐家鬧成那般樣子,世叔又是個性格略有些粗獷的人,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他不在意,所以很可能也不會說與你聽,我呢就多句嘴代勞一番,以防你吃了悶虧還不自知,到時讓他老人家傷心。”
笑了笑,李初一好奇的問道:“我怎麼感覺你對我外公這麼上心?是因為沐家和你們納蘭家的關系嗎?”
納蘭廣成微微一笑:“有這個原因,但不是主因。撇開利益關系不談,單就世叔這個人來說,我也應該當他生父一樣的好生孝敬,因為家父的命當年便是他救下的。沒有他家父早已墜入黃泉,更別提我和納蘭家如今的這等風光了。家父時常提醒我此番恩情不可或忘,讓我代他一樣的對待世叔,我謹記於心,也發自肺腑的感恩他老人家,包括小女明月也是如此。你音訊杳無,世叔的苦悶無處排解,便將自己的祖孫親情寄託在了明月身上,而明月有個聰明的丫頭,所以世叔才待她那般好。”
說到這裡,納蘭廣成微微拱手:“之前小女無禮,還望小友擔待則個。那孩子並無惡意,只是頑皮好動,有時候連我也被她鬧的頭疼,小友可千萬不要誤會她對你心存惡意才好!”
“說什麼呢,我豈會在乎這個!她那種脾氣的我又不是沒見過,太虛宮掌門陸橫你知道吧?他閨女陸時雨比她難纏一萬倍,小爺豈會跟她置氣,放心!”
小胖子渾不在意的擺擺手,複又好奇的問道:“咱不說這個,你剛才說你父親也是我外公救的,我怎麼發現老爺子三天兩頭的就會救人?漠北有個木青丘你知道吧?據說也是他救的,而且還收為了義子,老爺子什麼人啊,沐家的家主這麼空閑嘛,有事沒事兒的就在外溜達?”
搖搖頭,納蘭廣成嘆聲道:“你流離在外,所以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你外公其實是個很急公好義之人,很多時候他都不像沐家那樣一個大族的家主,而是更像一位四海漂泊的散修俠士。成為家主前,他最喜歡的就是雲遊四海,據說當年時任家主臨終之際要把家主的位子託付給他,他老人家一萬個不願意,還是一群族老苦苦相勸才接下的。你說的木青丘我知道,我倆不僅是舊識,而且還是好兄弟。多年前我去漠北之時還專門與他見過一面,把酒言歡甚是熱切,可惜家父退位我成為納蘭家主後便不得空閑,算起來至今已有百多年未與他見過了,偶爾想起時倍感思念,不知何時才能再聚一番。”
說完擺擺手,納蘭廣成道:“不說這個了,說正事。其實今天來除了為了世叔,納蘭自身也有一事相求!”
看著對方幽幽的眼神,李初一頓時毛了,一個高蹦起來連連擺手:“大叔,咱有話好好說,你要是像我家老爺子那樣是來給我說媒的那可就算了,我是有媳婦的人!”
納蘭廣成沒想到他這麼直接,不禁啞然失笑。
“別怕,雖然小女嫁你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我是個開明的人,從來不插手子女的婚事,你無需擔心。”
小胖子頓時鬆了口氣,剛要坐下卻聽對方緊接著道:“不過今天所求之事,也確實跟小女有關。”
身子坐了一半,李初一僵著脖子問道:“什麼意思?”
眼睛一眯,納蘭廣成語氣幽幽的道:“鎮西王宇文太浩這個人,不知小友可有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