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一大怒,在場的只有黃良一個飛升,他不幫忙這條巨蛇他們根本對付不了。
黃良充耳未聞,仍是面色陰沉的不言不許。正當李初一罵罵咧咧的準備招呼眾人各自散開的時候,他蒼白的臉忽然湧起一抹潮紅,身上的氣息陡然攀升至了極點,旋即左手微收猛推,遙遙按向了蛇頭。
“開山掌!”
周圍的空氣狠狠一震,一道比蛇頭還要大的掌影瞬間出現在蛇頭之前,沸騰的天地靈氣瘋狂的彙聚到掌影之內,一瞬間便讓虛影凝實了出來,而後重重的落在了蛇頭之上。
轟然巨響聲中,蛇頭被巨力摜入了地面後一停不停的一路摜到了地底深處,眾人看不到地底內的景象,只能看著身下的地面巨震不已,一道道寬大的地縫不斷出現,縱橫交錯成了蛛網一般。
時間只過去了幾息,可眾人的心中卻彷彿過去了萬年。終於,地震停了下來,蛇頭已經不知道被按到了地底哪裡去了,眾人的目光全都不由自主的看向黃良,眼神驚懼而忌憚。
嗎的,老東西果然留了一手!
不愧是血陽峰排名第三的飛升期大能,都殘成這樣了還能使出這種招式,馬修文想想就冷汗直冒,暗道如果不是李初一來攪局,黃良的這一手“開山掌”可能就落在他和胡瓊兒身上了。
“快走!”
身子一晃,黃良臉上的血色瞬間轉為了蠟黃,語氣甚是虛弱。
其他人沒有一個敢去扶他的,哪怕他剛剛救了大家也是如此。誰知道這老家夥的虛弱是不是裝出來的,飛升期的高手沒有一個可以小瞧,這種人還是離他遠點為妙。
哪怕距離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李初一轉過身繼續開路。
“地葬蒼生”的消耗實在太大,他不得不一邊狂啃著靈石一邊施為,可即便如此體內的法力也漸漸走向枯竭的邊緣。
“你這樣不對,道法不是你這樣使的。”忽然,黃良開口道。
李初一一怔,不解的看向他。馬修文則眼神一閃,不過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沒理李初一的疑惑,黃良語速極快的道:“法術和道法本質上是相同的,不同的是對道則運用的多寡。法術是對道則的低階運用,是根據自己對道則的領悟用法力去模仿道則的生克衍變,而道法已經不是模仿了,而是對道則的直接運用。就像共鳴天地靈氣一樣,你需要的是與道則産生共鳴。
“你體格強健異於常人,法力也很古怪,看似稀薄實際上渾厚的簡直非人,你對天地道則的領悟也不差,五行之中土木二道已遠遠超出大部分渡劫,可是你對道法的運用卻一竅不通,自始至終都是靠著自己的法力蠻力施展,若不是你對天地靈氣的共鳴程度極強,你早就被道法反噬了。可即便如此,你這樣繼續胡鬧下去也會油盡燈枯,構築道則的法術消耗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支撐的,若是你無法與道則共鳴,強行施展下去就算不被反噬,你也會被自己的道法活活吸成人幹!”
就像在幹渴的人嘴裡倒進了一杯甘泉,李初一的腦海瞬間清明一片。之前他就感覺有些不對,現在他終於知道自己到底哪裡不對頭了。
道士不止一次的對他說過“四兩撥千斤”的道理,無論是凝煉法力還是共鳴天地靈氣都是如此。人力有限,可人心無限,只要手段得法,修士便可以以己身之綿力引動天地之偉力,進而無所不能。
以前初次共鳴天地靈氣時他就想明白了這個道理,而今他修為飆升,可是卻無人指點,所以這個簡單的道理就像窗戶紙一樣隔在了他的心裡,能隱約察覺到窗戶紙後面的東西,可總是差那麼一絲力氣去將窗戶紙捅破。
說起道則的運用,比起其他修士他無疑更有優勢。其他修士不明其法無法凝練出道元,所以只能用法力結合感悟去共鳴道則,說白了他們所謂的掌握其實只不過是借用。
可他不同,道元就是道則結合他的法力凝萃而成,是道則的一種具象。雖然道元不能完全代表道則,可比起玄之又玄的共鳴,禦使道元無疑更加直接和便捷。以前他只是將道元當成法力一樣去消耗,現在被黃良點撥後一個個關節頓時想通,他對道與法的認知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為什麼幫我?”李初一問道。
黃良沉聲道:“因為我還不想死。”
點點頭,李初一沒有說話,印訣一收“地葬蒼生”頓時斂去,而後故法重施,又一套“地葬蒼生”的印訣打出。
不同的是,這次的道元並未像以前那樣揮霍出去,而是像根系一樣紮根在了天地之間,循著道的韻律不斷變幻著,剛剛消停的林地瞬間再次沸騰起來,聲勢比起之前更盛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