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三孃的心裡是挺佩服李初一的,也很羨慕郝幼瀟。
換成她自己,即便有一位至愛的物件在身邊,可跟已經到手的機緣相比,她可不相信自己也能如此坦然的將這份機緣讓給對方,哪怕這份機緣之於對方真的比之於自己更為合適。
天下間相稱的事多了去了,但並不是每樣都要按需分配,機緣寶物終是有緣者得之。
陰著臉看了她一眼,李初一沒有說話。
三娘也不在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後轉過頭來,臉上滿是玩味。
歲月潮汐,聞名卻從未得見,方才的遭遇連她都心有餘悸,若非關鍵時刻虹橋自身溢位了一絲奇異的力量替她擋了一下,她的下場怕是也跟郝幼瀟差不多了。
不光她,五位大掌祭都是如此。敖昆的話並非藉口,他自保之餘餘力確實不足以再來保護郝幼瀟,這才讓郝幼瀟遭了難。
可讓她奇怪的是,李初一竟然安然無恙。不但他,連他懷裡的妖狼也是如此,似乎歲月潮汐在他倆身上毫無作用,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連法力通天的大掌祭都應付得極為吃力的歲月潮汐,李初一這個在她眼裡兩根指頭就能捏死的毛頭小子卻毫發未損的抗了下來,這件事實在是太奇怪了!
更讓她奇怪的是歲月潮汐的出現。
敖昆並沒有說謊,這種情況確實極為罕見,罕見到近乎傳說。若非近十萬年的族史未曾缺損,裡面完整的記載了一次歲月潮汐的出現,現今的妖族甚至會以為這種現象僅僅只是一個傳言。
連聖宗敖晟進入千古龍冢時都沒碰到過,李初一一來卻碰上了一回,如此巧合的事只能說李初一實在太倒黴了,可三孃的直覺卻感覺此事並沒有那麼簡單。
可惜沒有作證,僅憑直覺並不能說明任何問題,三娘玩味了一番後便掃清雜念,加快腳步去往正中的祭壇。
後面的路眾人小心翼翼,時刻提防著歲月潮汐的再次出現。但正如敖昆所說,這種情況只是極其罕見的個例,一直走到橋頭也安然無恙,除了紛至沓來的幻象外再無其他。
走下虹橋的瞬間,李初一的眼睛緊緊的盯在了郝幼瀟身上,背後的獸皮長劍微微鳴動,似乎稍有不對便會飈射而出。
五位大掌祭也有些緊張,齊齊盯著懷中的佳人。他們怕的不是李初一背後的劍,憑他的能耐還翻不出什麼浪花,他們怕的是站在李初一背後的那個人。
極樂宗的前車之鑒他們並未忘記,雖然已經確認道士確實受了傷道行大減,可太虛殿一戰卻讓他們知道那個人即便如此也不是可以輕易招惹的。
連借天罰顯化世間的天道都能打退,這種人就是個煞星,觸其逆鱗便要做好身死的準備。
天之所幸,族史沒有誤記,剛剛走下虹橋的瞬間郝幼瀟的狀態就在快速的好轉起來。
枯白的長發漸漸轉黑,臉上的皺紋也在急速抹平,暮氣退去年輕人的朝氣再次蓬勃,不多時嚶嚀一聲,緊閉的美眸慢慢睜開。
“怎麼了?”
還沒弄清楚狀況的郝幼瀟迷惑的眨了眨眼睛,低頭一瞧發現自己躺在李初一懷中,周圍五個奇形怪狀的妖族大能眼都不眨一下的望著自己,大小姐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趕忙推開李初一站了起來。
“幹嘛!這麼多人,你抱著我幹什麼!”
李初一心裡略松,不顧郝幼瀟的反對一把將其拉到身前,豎起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這是幾?”
迎來的是郝幼瀟面無表情的臉。
“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