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也沒什麼,一個門人的死能換來整個宗門的和平,這是值得的。
可偏偏郝幼瀟背後還有個李初一,李初一背後還有葉之塵,還有太虛宮,還有連太虛宮都不敢招惹,甚至連提都不敢多提的天一道尊。“自己人”被打了臉,李初一沖冠一怒為紅顏,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宋高碎屍萬段,臨了還沒忘了表達一下對四宗以及八極盟的不屑。
這些是四宗和八極盟,甚至連陸橫都沒想到的。雖然知道郝幼瀟跟李初一有交情,但任誰也沒想到交情竟然這麼深,看小胖子的意思儼然一副將其當成女友的意思,早知如此他們絕對不會任由此事這麼發展。
也不盡然,並不是所有人都沒想到,沈輕衣就隱約感覺了出來。
他的心一直系在郝幼瀟身上,意中人一來太虛宮第一時間就跑到太虛峰去見李初一,外人可能會以為這是日久未見的好友拜訪,可沈輕衣卻能感覺得出郝幼瀟毫無異狀的表情下那股激動莫名的情緒。
他是長樂公子,自然不是傻子,這說明什麼他自然知道。其實他早有預料,玄冰寒獄歸來後從同去的族人口中得知了裡面的種種,當時他就感覺有些不妙,此時無疑是應證了他的猜測。
郝幼瀟的心,系向了別人。
他是長樂公子,有自己的傲然。他沒有因此而嫉恨李初一,他的氣節,他的傲氣,他的尊嚴,等等等等,都不允許他生出這種念頭。
李初一見過,白白淨淨的一個小胖子,看著老實可愛,實際上滿肚狡黠。雖然族人嘴裡說的李初一神乎其神,但沈輕衣並不擔心,李初一修為提升的是快,但他長樂公子也不慢,他堅信自己才是最後的贏家。
更讓他放心的是李初一的態度,郝幼瀟一次次拜會未果而越來越黯淡的臉讓他心意更定,顯然郝幼瀟也跟他一樣,是單相思,人家根本就沒這份心思,這才避而不見。
上層的默契他隱約知道一些,可萬萬沒想到選擇的目標會是郝幼瀟。他當場便怒了,渾身的殺意連親妹妹沈蝶衣都忍不住皺眉,他是真的怒了,即便沒有上層的那些默契也是如此,他心疼郝幼瀟。
今日的死鬥,他殺意滿胸戰意滿滿,他要讓郝幼瀟看看,誰才是真正在乎她的人。
除此之外,他也暗地裡猜測過,李初一如果得知這個訊息,會不會也跟著過來為她報仇。
不過,即便他來了又怎樣。
玄冰寒獄裡李初一是最大的贏家,一身修為從煉神期一路飆升到了元嬰期,甚至連元神期都能與之一戰,可今天的陣仗李初一的那點道行顯然是不夠看的。
沈輕衣很相信自己的猜測。
哪怕這之間又過去了數年也是如此。
李初一再逆天,數年的時間也不過再進一步,最多也就是跟他一樣邁入元神,但也僅止於此了。
可結果讓他大跌眼鏡,李初一來了,而且還大展神威的將他只敢怒而不敢言的宋高斬於劍下。望著滿地拼都拼不起來的屍塊,沈輕衣怔怔的腦海裡翻來覆去的卻只有一句話。
我的人。
是,李初一是沒逆天的又踏入元神期,可他的戰力卻已經能跟道胎期相提並論。半步元神戰道胎,這在以前是個笑話,可今天卻切切實實的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了,不論是他還是其他人,都有種恍若夢境的感覺。
最讓他揪心的便是“我的人”這三個字,那一刻,李初一的跋扈,郝幼瀟的羞喜和驕傲,統統都深深烙刻在他的腦海中,刺的他雙眼生疼。
他不是避而不見嗎?他不是沒有意思嗎?
可他為何又這般說話?
而且看他的怒火中燒的樣子簡直就跟殺妻奪子之仇一般,難道他跟郝幼瀟真的......
這胖子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耳邊似乎有人呼喚,沈輕衣沒有在意,他就那麼怔怔的望著郝幼瀟離開的方向怔怔出神。直到胳膊被人拉了拉,他才回過神來,扭頭見是滿臉憂心的沈蝶衣,以及家主沈輝微微皺眉的臉。
“哥哥,爹爹喚你呢,該你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