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他看著陸橫的眼睛沉聲道:“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聲音裡充滿了惋惜與無奈,小雨的心一揪,隨後暗暗一嘆,她以為李初一的意思是說自己會心灰意冷任其自生自滅。
可陸橫不然,閱人無數的陸橫從李初一的眼睛裡看到了那抹隱藏極深的冷冽,那是殺意。
他知道,如果李初一真的確認餘瑤有問題,他會親自動手,絕對不會有絲毫猶豫。
對於李初一的殺伐果決,便是陸橫也暗暗凜然。他不是反感李初一的很,相反他很欣賞李初一這一點,他只是沒想到李初一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果決之心,也不知是天一道尊的教導所致,還是漠北的漂泊歷練出來的。
也許二者都有吧。
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陸橫又問:“小子,這次查出來的人如果不是瑤兒,你會如此上心嗎?”
“不會。”李初一毫不猶豫的道。
陸橫眉毛一挑:“哦?為何?莫非你對瑤兒出了救命恩人外,還存了別的心思?”
李初一微微一笑並不接茬,而是說道:“餘瑤跟我有關系,是我朋友,所以我才會選擇相信她,選擇幫她。換成其他人與我何幹?他們死不死的關我屁事?”
陸橫皺眉:“就算跟你沒關系,可一個無辜的人被冤死,你不覺得太可憐了嗎?”
“嗯,是挺可憐的,但跟我有什麼關系?”
李初一奇怪的看著陸橫。
“大衍想抓我不是一兩天了,這幫奸細死幹淨了我都不解恨!至於冤死的那位,是挺可憐的,但是很抱歉,他自己沒本事才被人拿來做了替罪羊,正所謂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要怪也只能怪他命苦!”
“你的意思是說你只關心跟你有關系的人,跟你沒關系的哪怕再慘你也絲毫都不關心是嗎?”
陸橫的聲音有些沉,小雨聽出了幾分味道,趕忙暗暗掐了掐李初一。
李初一恍若不覺,毫不猶豫的點點頭:“當然了,雖然也分情況,但大致如此。還是那句話,我跟他不認不識的,他死不死與我何幹?”
“小子,你不覺著你這樣太自私了嗎?人,終究得有一顆向善之心!”陸橫的聲音徹底沉了下來。
李初一啞然失笑:“自私?嗯,我是挺自私的,可人不都是這樣嗎?至於向善之心,我一直挺善良的,你看看我頭頂的小二黑,我肩膀上的小蝴蝶,這都是我善心大發救下來的,你不知道,很多人都叫我慈悲為懷的帥小胖呢!至於你說的意思我明白,但我只能說我不是聖人,也沒興趣當聖人,我的手很小,攥不住多少沙。我自己身邊的人都顧不顧來呢,我還哪有功夫管其他人?有餘力又有那個心思我可能會幫一把,但是其他時候還是那句話,死不死的關我屁事?”
見陸橫還想說什麼,李初一搶先截住笑道:“掌門大叔,說一千道一萬,您老還是拿我當女婿看。我只能說您老真誤會了,我跟小雨真沒什麼,我也對你們太虛宮的掌門長老啥的沒興趣,不瞞您說,我最初開始修煉的目的就是能飛,理由就是飛起來比走路省勁兒。我最大的理想就是把麻煩都處理幹淨了之後找個人不多也不要太少的小鎮買塊地皮當個土財主,娶上十幾二十房妻妾帶上一群狗腿子天天逛街,誰見我誰都得喊聲爺。呃,妻妾那段您老略過,那是我師父給我加的我說順嘴了,我去,小雨你別掐我,你放心,不管幾房裡面都沒你!”
小雨掐的更狠了,十幾二十房的妻妾已經夠狠了,偏生這裡面竟然還沒他,氣死人了,姑娘我掐不死你個死胖子!
看著笑鬧的兩人,陸橫暗暗苦笑。
小丫頭還想瞞,她不知道她現在的樣子已經出賣她了嗎?
對於李初一,陸橫實在是不知該說什麼好。說他胸無大志吧也不是,十幾二十房的妻妾都出來了他的志向比誰都大,只是這志向沒用在正地方啊!
說真的,他還真是存了試探的心思。雖然李初一不是太虛宮的弟子,但他是天一道尊的徒弟,只要他肯,太虛宮那是掃榻相迎。如果能把天一道尊的徒弟捧為掌門,那太虛宮的地位豈不是穩如泰山了嘛!
雖然他心裡一直屬意的是大徒弟於浩,可於浩再好也不及李初一背景深,更可況李初一的資質比於浩要高太多,這才修煉了多少年就這等修為了,陸橫可不相信他僅僅只是表面上看起來的元嬰期,李初一身上那股隱晦的氣息連他都有些吃不透。
不過這事兒也就想想,真把這小子捧成掌門,那太虛宮豈不是成了菜市場了嗎?
他敢肯定,以李初一的性子絕對幹得出來,他如果成了掌門絕對能帶著一群渡劫飛升的“狗腿子”見天兒的耀武揚威,那光景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
哪怕自己的女兒真的嫁給他,這小子也絕對不能參政,絕對不能!
看著寶貝閨女跟李初一皮打皮鬧的也不顧及自己,陸橫深深地嘆了口氣,他也鬧不清楚寶貝閨女跟這胖子之前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看模樣應該是小雨單相思,可這胖子憑什麼啊?自己寶貝閨女哪裡配不上他?
不由的,他想起了火雲坑外道士臨走前唸叨的那句話——兒孫自有兒孫福。
想到這裡,陸橫幽幽一嘆。
算了,由他們去吧,年輕人的事兒自己個老頭子還是不要插手了,免得遭人嫌。
不過前提是小雨不能受了委屈,否則的話這小子就算是天一道尊的徒弟,他也絕對饒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