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就不同了,他的修為漲了,而且提前還埋伏下了好多手筆。外人都以為他之前的躲避都是亂躥的,唯有他自己才清楚他選擇的方向都是有目的的,其根本不在於能不能避開三個元嬰的追殺,他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將一張張道符連同一顆顆靈石悄無聲息的埋在淤泥之下,留待他道法一催盡數爆發。
可能是熟能生巧,也可能是因為修為提高了,這次的“畫地為牢”不但施展的極為順暢,而且其效果也比之前那次遠遠超出。越過寧樂子的肩膀望向潘老七,李初一看著他就想笑。想想一個大活人就這麼突然被定在半天空,臉上的表情也跟著一起凝固住了,明明是滿身之色偏生眼神卻是驚慌失措的,如此截然不同的巨大反差出現在一張臉上恁的滑稽可笑,怎麼可能不引人發笑呢?
收回目光重新放到寧樂子臉上,李初一微微一笑,伸手撣了撣對方胸前並不存在的灰塵。
“老頭兒,怎麼樣,小爺厲害吧?”
寧話,他想說也說不出口,只不過他的眼神卻已經表達出了他的意思,那裡面駭然與恐懼交織,看著李初一如同看個怪物一樣。
李初一也不跟他多廢話,別看他表面上輕松瀟灑,只有他自己知道支撐這個法術對他的消耗究竟有多大。同時困住這麼多高手,他的身體像是開了無數個巨大的口子似的,法力和《道典》氣息如同天漏一樣的瘋狂湧出,這還是在他提前佈置了許多道符和靈石輔助的情況下。若是沒有這些手段讓他直接祭出此法,他毫不懷疑自己瞬間就會被榨成人幹。
反手在郝家姐弟上各拍一下,姐弟倆頓時就能動了。郝幼瀟總算是見過一次所以並沒有太過驚異,阿福卻是嘴巴一直都沒能合上,看著李初一的眼神都跟看怪物似的,根本無法想象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沒理他,小胖子笑問道:“瀟啊,被這老東西追的生氣不?想不想殺了他?”
寧樂子的眼神更驚慌了,郝幼瀟色神色一冷,俏臉寒霜的點了點頭。
李初一當即便往旁邊一讓,郝幼瀟幾步來到近前,看著寧道:“寧樂子,本小姐今天沒工夫給你下毒,一刀殺了你算便宜的了。否則依著本小姐的脾氣,你如此欺我我定然要折磨你個三五十天的才能解氣!”
眼看郝幼瀟來真的,匕首都掏出來了,生死關頭寧樂子驚極之下竟然掙開了一絲封禁,喉嚨呵呵了幾聲後驚慌道:“郝家女娃,且慢動手,老夫有話要說!”
說完之後餘光掃見李初一的臉色突然又白了幾分,寧樂子心中一動頓時有些恍然,知曉了李初一根本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輕松,他掙開禁錮肯定已經對其造成了反噬,寧樂子頓時看到了希望。
將喜色盡數斂入眼底,寧樂子不露半分聲色,仍是那副驚慌失措的樣子急速說道:“郝家女娃,老夫也是一時間財迷了心竅,這才鑄成大錯造成了現在這種局面。老夫向你保證,不,老夫以道心向你立誓,只要你們能放過老夫這回,老夫甘願為奴為僕侍奉你們郝家百年,若違此言便讓老夫五雷轟頂形神俱滅,身死道消永世不得超生!”
寧樂子的聲音很大,其他人雖然身體不能動但心頭卻齊齊一震,沒想到寧樂子為了活命竟然會立下如此道誓。不過想想也難怪,他修了這麼多年總算是修到了這一步,不出意外的話再有個十幾二十年的他必然能踏入元神,到時壽元大增便又是一條康莊大道,說不定道心穩固再獲機緣,就此一路修煉到道胎甚至渡劫那也是沒準兒的事兒。
何況這老賊也很雞賊,他的道誓看起來是迫於無奈,可事實上他根本就不吃虧。郝傢什麼地位,他能侍奉郝家百年那就等於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大靠山,說起來還是他佔了便宜呢!
眾人暗嘆著寧樂子的無恥,寧樂子則希冀的看著郝幼瀟。李初一和阿福怎麼想不重要,他始終堅信真正在掌控全域性的一直都是眼前這位郝家公主,李初一不過是她手裡的一把利刃罷了。
直到郝幼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把頭扭向李初一的時候,寧樂子的神色才徹底變了。
“他提的條件好像挺誘人的,你怎麼看?”郝幼瀟不是在惺惺作態,她是真的在詢問李初一的意見。而且寧樂子不是阿福,這麼近距離的觀察下他分明感覺到郝幼瀟話裡話外的那份順從,他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寧樂子縱橫漠北這麼多年,以他的見聞閱歷怎麼也難以相信傳聞中那個唯我獨尊的霸道公主竟然會對一個不是郝二爺的男人如此這般,難道這該死的鳥人是郝家家主的私生子不成?
暗地裡竭力的反抗著身體的禁錮,臉面上則滿眼希冀的看向了李初一,寧樂子不知道李初一會不會被他的條件打動,他只知道自己必須要想法子極力拖延,每拖延一刻他就能多一分生還的希望。
“嗯,確實是挺吸引人的,侍奉百年啊,讓他當狗都成呢!”
小胖子戲謔的眼神讓寧樂子大怒,可他的臉上絲毫不露聲色,只擠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道友,莫要取消老夫了,老夫這次真的認栽了。老夫已經立了道誓,只要你肯放過老夫,那麼不管老夫願不願意,百年侍奉之約老夫必然是要遵守的!”
“哦,也對啊,道誓哈,嗯嗯......”小胖子點點頭,似乎真的在考慮他的話。
寧樂子心頭一喜,正想繼續討饒幾句,卻突然感覺刀光一閃。
噗哧~!
小腹一疼,寧樂子垂目看去,一把精緻的匕首出現在了小腹上,直沒至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