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年和方峻楠都沒有說話,兩人邊飛邊觀察著四周,但端詳了半天也沒端詳出點端倪來,眉頭不由得越皺越緊。
好半天,李斯年嘆了口氣。
“晚上太黑了,什麼都看不出來。咱們先找個穩妥的地方把傷養好了,其他事情傷好之後再說吧!”
越來越疼的傷口牽得他額頭青筋直抽抽,就這麼幾句話他腦門子就疼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方峻楠臉色也不好看,側過頭看了眼背在身後的柳明秀,點點頭道:“李道友說得對,咱們得先找地方養傷!”
主意已定,三人便開始四處尋找合適的暫居之所。
裂地暴熊的地界他們是不敢多呆了,那傻熊已經記住了他們的氣息,這要是再給它現了那不得撕了他們。
三人飛了這麼久,已經好久都沒有聽到它和它麾下的妖獸們的咆哮聲了,四周不知不覺中已經安靜多時,想來他們應該是已經飛出了那傻熊的領地了。
兜兜轉轉了半天,三人終於現了一片小山丘,當下便在那裡落了下來。
說是小山丘,其實連個小土坡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地勢比周圍的地面能高出那麼一截來。從天空中望去,那小土坡上的樹木樹冠頂部也比周圍的其他樹木高出一塊,乍眼一看就跟樹海中的一座小島似的。
有了之前的經驗,這次他們可不敢就那麼席地而坐暴露在外。三人各自挑了一顆順眼的大樹,用手的用手使劍的使劍,將各自選中的大樹直接給掏空了。
這些樹在這裡生長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長的又粗又高。他們三個選的又是其中最粗的,隨便哪顆二三十人合抱都不一定能抱得過來。
大樹的表皮經過無數年的風吹雨打早就如鋼似鐵,不用法力的話單靠兵刃,李初一全力一擊也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樹心雖然略軟一些,但那也只是比樹皮略微好一些。李初一卯足了力氣摳了半天,才自樹幹頂端自上而下摳出了一個容身之所。
跳了進去打量了一會兒,李初一滿意的點了點頭。
將藏身處選在樹幹頂端,一來可是防止走獸侵襲、讓它們即便現了自己爬上來也得費上一番功夫,二來還可以借頂端的枝葉對來襲的飛禽阻攔一二。而他鑿出的空洞比他站起來還高了足足兩個人,他盤坐其中只要小心一些,別折騰出前面那麼大的陣仗,那麼一般的兇禽猛獸不論從天上還是地上,還真不容易現他。
進可攻退可守,隱蔽性還好,李初一越看越滿意自己的傑作。
跳出來向旁邊望去,只見李斯年和方峻楠也與他的想法差不多,都是在樹幹頂端開鑿,想來也都是在野外露宿過的人,知曉什麼樣的辦法才是最好。
見兩人不用他操心,李初一索性也不去管他們了。跳回坑中盤膝坐好,他雙眼一閉開始入定調息起來。
之前他抽幹了一大片樹林和眾多兇獸的生機,雖說大部分都被用來對抗體內無根而生的死氣了,但生機過體仍是讓他的傷勢好了個七七八八,餘下的些許傷勢都在死氣之前佔據過的位置。現如今死氣散盡,這些部位法力重注,那些被死氣侵蝕出的暗傷便一一凸顯了出來。
暗傷雖多,但對他來說都不算什麼。最讓他頭疼的,還是那元嬰精華留下的殘餘。
之前雖然已經煉化過大半,但剩餘的還未來得及煉化,死氣便出現了。而這些元嬰精華因為本尊已死,失去了生機的它們竟然與死氣混雜起來。雖說二者並未融合,但這些殘餘仍然隨著死氣的侵蝕,深深地紮根在了他受損的經脈和血肉當中了。
如何在傷勢痊癒的過程中將這些殘餘也給一併提取出來煉化掉,才是李初一現在最主要的問題。
嘗試了幾次都進展甚微,不論他怎麼努力,殘餘抽取的度都趕不上經脈和血肉暗傷癒合的度。李初一無奈的現,原來恢複能力太強也不一定是好事。
雖說這些殘餘其實完全可以放著不管,等日後他修為突破時再想辦法將它們給一次煉化,但李初一絕不可能這麼做。
剛出茅坑又掉糞池,還不知道後面還會不會有更險惡的事情等著他,李初一現在絕對不容許自己有一絲一毫的差池。“千裡之堤毀於蟻xue”的故事他能一口氣講出十幾種版本來,從小就知道其中道理的他絕不會讓自己犯這種錯誤而喪命。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好辦法,李初一一咬牙,決定用最笨也是最直接的辦法。
體內法力換換提起,行至那些被滲透的經脈和血肉處時猛然炸開,剛剛癒合的經脈血肉頓時被重新炸碎,“噗噗”聲連響,一個個血洞突然在他周身各處出現。
鮮血夾雜著碎肉從xue洞中彪射而出,殘餘的元嬰精華隨著一起被排出了體外。
李初一疼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但他流血的嘴角卻始終掛著一絲笑意。
既然抽出來太麻煩,那就破而後立,直接全炸碎了重新長吧!
反正小爺癒合力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