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穿雲雀身受重傷,肉體上傷痕無數深可見骨不說,它腳上那條只有他的陰陽道眼才能看到的鎖鏈更是厲害!
肉身的傷勢再重也只是外傷,對修士、特別是天生肉身比人族強大數倍的妖族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只要妖力流轉片刻便可恢複如初。而眼前的這只穿雲雀之所以一直沒能恢複,根本原因便是因為套在它腳上的那條無形鎖鏈。
那條鎖鏈在不斷地吸取著它的妖力和生命力,同時還延伸出數條副鏈纏繞在它的翅膀上和身體上,瘋狂腐蝕著它的肉身,其中由以翅膀最多。普通人看來它血淋淋的翅膀光禿禿的沒有一根羽毛,而它的身體上則是縱橫交錯著數道巨大的傷痕,其實那都是它腳上的鎖鏈延伸出的副鏈所致。
穿雲雀一直想要在翅膀上重新凝聚出羽毛,便是想要用自身的羽毛作為防護將鎖鏈隔離出去,這樣它的傷勢才能好。奈何它想是想,但那些鎖鏈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它身上有一根新的羽毛長出,立刻便會被鎖鏈的腐蝕之力侵染。這也就是為何它的翅膀總有羽毛在不斷落下的原因。
李初一用心神微微感應了一下,臉上不露聲色,心下卻已經滿是駭然。
他的心神根本就沒有觸碰到鎖鏈上,只是微微靠近便有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湧上心頭,彷彿只要再靠近一分他便會有性命之憂,駭得他趕忙收回了心神。
他不知道這條鎖鏈是誰佈置的,但他知道這套鎖鏈絕對是他難以抵禦的。在他的感覺裡,別說是他,就連紫鳶甚至是餘瑤,面對這鎖鏈時恐怕都會被統統鎮殺。
“可能只有泗曲集鎮守吳玉那種境界,才能對付它吧!”
李初一心下沉吟,元神他們見過,但道胎期的吳玉他見過一次。在他的感覺裡,這鎖鏈給他的威壓感雖然不如吳玉,但也差不了太多。
由此推斷,李初一頓時對眼前的穿雲雀真正的實力有了個大致的猜測。
能被這鏈子纏住而不死,甚至還在不斷抵抗,這穿雲雀全盛時期恐怕能堪比人族道胎了!
李初一估量出了鏈子威力的同時,還在上面感應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那是屬於鬼鷂的氣息!
妖力和死氣摻雜混合,形成了鬼鷂獨特的氣息。陰陽道眼加上《道典》氣息對其他氣息的敏感,李初一絕對不會認錯。再說外面還在打的熱火朝天呢,漫天的鬼鷂不知死了多少,李初一更是沒理由會認錯。
這個發現,讓李初一心下有點瞭然。
難怪這穿雲雀會與鬼鷂這般不死不休,而那穿雲雀王只是被人挑釁了一聲便直接沖了出去,絲毫沒有王者該有的那種“一冷二酷三裝|逼”的淡定與霸氣,反而跟個剛上道的愣頭青小馬仔似的掄起膀子就上。感情這裡面除了滅族之危外,還有傷其之恨啊!
心裡暗爽自己發現的這些八卦,李初一嘴上一直亂七八糟的說個不停,好的壞的雅的賤的都說。他不怕惹惱這穿雲雀,因為他看出來了它根本走不快。他甚至要的就是要這穿雲雀惱怒,只要它著惱了心思就會亂,心思一亂體內妖力也會跟著輕輕一顫。
平時裡這微不可察的一顫可能沒有什麼,甚至有的人還會將這種顫動積聚下來作為爆發的動力。但是對於現在的穿雲雀來說,將全部妖力拿來與那鎖鏈抗衡的它需要的是持續和穩定,任何一絲妖力的波動對它來說都是一次致命的威脅。
每當它被李初一說的心緒煩亂時,兩腿之間的那條鎖鏈都會趁著妖力的顫動而加大對它妖力和生命力的吞噬力,連帶著它身上和翅膀上的副鏈也會驟然緊縮、侵蝕力加大了數分。而每當這時,穿雲雀的腳步便會不由主的微微一頓,略略調息一下平整妖力後,才會繼續前進。
雖然停頓的腳步只有那麼短短的一瞬,但對李初一來說已然是足夠了。
他倆之間的距離就那麼多,每一次停頓都是彌足珍貴的。連續幾次積累下來,多出的那一絲絲時間便可以讓李初一更加多的恢複一點。
他有《道典》第二篇的療傷奇經,又有丹陽子留下的療傷神藥,此時他體內的傷勢在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恢複著。只要再給他一小段時間,他就能恢複個七七八八,到時候有了自保之力,那就有了拼死一博的機會。
道士從小就告訴他天無絕人之路、萬事總有一線生機,李初一不相信他會就這麼死在這裡。
就算最後的結果仍然是難逃一死,他也要做最後的掙紮,引頸就戮這種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至於穿雲雀出現時發出的那道巨大的音波妖法,李初一絲毫都不擔心。那一聲威力大是大,但對現在的它來說是不可負擔的。之前那一嗓子還不知道積攢了多久了呢,若不是被他倆要偷王卵的舉動給逼急了,估計這穿雲雀絕對不會使出此招,甚至不會出現。
傷勢重的連路都快走不動了,不好好藏著還出來耀武揚威的,這穿雲雀又不傻,如此靈智的它若不是給逼急了,怎麼會行此下策!
李斯年見他雜七雜八的一通亂說,小心肝嚇得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剛想過去捂住這個爺爺的嘴巴,但穿雲雀那微微一頓的腳步卻讓他停了下來,看看李初一又看看穿雲雀,眼中若有所思。
李初一年紀雖小,但絕對不是白痴,甚至還很精明,這點李斯年知之甚深。如今這種情況他還有這種不合常理之舉,顯然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既然自己沒了辦法,那麼便看看這小胖子有什麼奇招後手吧。”
看著李初一,李斯年的眼中漸漸灑脫。
“大不了就是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