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痴,真沒救了!
李初一兩人心裡一聲嘆息,對柳明清已然無語。
瘋狗就是瘋狗,哪怕是有理智的瘋狗,關鍵時刻也會被自己的沖動給左右。
眯著眼盯著柳明清看了半天,吳玉突然輕笑一聲,隨後轉為大笑。狂放的笑聲回蕩四周,讓人摸不清他的頭腦。
好半天,他才收起了笑聲,摸著眼角笑出的眼淚,嘆息著搖了搖頭。
“呵呵,多少年了,多少年沒人敢威脅我了。小子,你真不錯,不虧你瘋狗的名號!”
柳明清眉頭一皺:“我生性魯莽易怒,今日言語不周得罪了前輩,還望前輩海涵。只是今日之事,你看...”
“放心,我自有分寸。”
吳玉沖他點點頭,柳明清臉色頓時一鬆,剛想微笑著再說點什麼,卻突然在對方的眼中感受大了一絲殺意。
“不好!”
心中一冷,還未來得及出言提醒,身周突然傳來悉索聲,像是什麼東西再爬一樣,緊接著便是液體噴射而出的嘶嘶聲。
脖子僵硬的扭頭看去,只見身後的結丹期隨從已然消失不見,轉而代之的則是一株株叫不出名字的不明植物。蜿蜒的藤蔓縱橫交錯,一片片臉盆大小的葉子相互遮掩,一個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長在最上方,散發著陣陣幽香。
“少...爺!”
卯安的聲音虛弱的傳來,吳玉扭頭望去,卻見方才還好端端的一個人,此時已經成了植物人。他的雙腳化作了根系紮在地面上,全身上下纏滿了藤蔓和枝條,腦袋旁邊一個比他頭顱還要大上一些的花苞從勃頸上冒出,無風搖曳著,看起來是那般的詭異。
似乎被身上的植物給抽幹了,卯安唯一露出的腦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了下去,如同幹屍一樣了無生氣。唯一還算靈動的雙眼中滿是恐懼,隨著花苞漸漸的開放,那抹靈動也是越來越淡,漸漸的消散。
“卯安!”
看著慘死的隨從,看著命不久矣的卯安,柳明清猛然一聲悽厲的慘呼,隨後憤恨的看著吳玉。
“姓吳的,你這是要與我柳家為敵!”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吳玉淡淡的說道:“死了幾個隨從罷了,這就算為敵了?你柳家就這麼點氣量?”
說著看了眼柳明清一直緊握的手,他眼中滿是戲謔:“小子,訊息傳到了嗎?你的子母魂引不是能夠傳訊萬裡嗎,能招來千多人嗎?”
“你!”
柳明清心裡一驚,沒想到卯安竟然知道他一直在暗中傳訊。見對方識破,他也不再隱藏,伸手一彈,掌心裡正是一個桃核大小的鈴鐺。
“吳玉,我柳家高手將之,這是你自找的!”
“哦!”吳玉點點頭,一臉的毫不在意,“聽說帶隊的修士最厲害的也是元嬰期,你拿什麼威脅我?”
柳明清心裡一沉,此時他終於知道這泗曲集的鎮守者其實早就來了,只是一直未現身罷了。此時聽對方這麼一說,他的心裡一陣煩亂。
吳玉呵呵一笑道:“元嬰期的沒意思,要不我給你點時間,你把你家的道胎期叫來幾個吧。我記得你們家有個挺出名的道胎期,好像叫柳冠園,你把他叫來吧。我最近正好遇到瓶頸,想要找個對手打上一番以求突破,這柳冠園就不錯,若是過來說不定還能成全我一番呢。至於其他的你願意叫多少就叫多少,反正我最近缺花肥!”
柳明清的臉色更黑了,沒想到這看似淡然的吳玉竟然如此張狂,咬牙切齒的道:“你就不怕惹怒了我柳家,到時派出天劫期的老祖來收拾你嗎!”
“天劫期啊,確實是有些麻煩,我有點害怕呢。”
吳玉佯裝發愁,隨後展顏一笑道:“不過也沒什麼,我泗曲集的守護大陣好久沒用了,若是有天劫期的高手過來,正好開啟試用一番,看看有沒有什麼毛病。對了,說到天劫期,我還有幾個好友也是天劫期,到時我傳書一封,想來修煉膩了的他們會很有興趣來我這走上一遭,畢竟對手難求,都尋個突破的機緣不是。”
看了眼脹紫了臉的柳明清,吳玉好似隨意的自言自語道:“唉,散修啊,就是挺可憐的,沒門沒派沒人撐腰。好在混跡天涯朋友不少,三教九流的什麼都有,要不還真是讓人頭疼呢!”
“你!”
柳明清內心慌亂,已經不知如何是好,他沒想到今天的事情會發展到這樣。
以前他主要在莽荒山脈活動,偶爾來這綠灘綠海閑逛一番,即使碰到什麼事情,別人也會懾於他柳家的淫威而多做忍讓。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小小的泗曲集一個道胎期的鎮守者竟然如此彪悍,不但絲毫不畏懼他們柳家,反而還躍躍欲試,這讓平日裡仗勢欺人慣了的他一時間無所適從,看著吳玉那張淡然的臉好半天不知該說些什麼。
看著不知所措的柳明清,吳玉微微一笑,溫和的說道:“你叫人吧,我等著。不過別讓我等太久啊,否則我會忍不住,殺了你!”
說著笑容變冷,吳玉握拳胸前猛然一展,卯安眼中最後一絲神光徹底消散,身上的那朵花苞隨之怒放開來。
嬌豔欲滴的花瓣擋住了卯安死灰色的臉,裂開的屋頂漏進一縷清風,滿室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