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臉苦澀的梁以文,李初一覺著他確實挺可憐的。老婆病了不說,還治不好,治不好不說,還差點被人騙了銀兩。李初一雖然從小跟隨道士雜五雜六的什麼都學,坑蒙拐騙之道也不例外,但是僅僅只是知道,卻從來不用。
道士曾經說過,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義之財分文不取。道士還說過,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李初一覺著後面這句才是重點。
這時,馬車壓到了路上的一個土坑,車廂一震。道士好似受了馬車的顛簸,看似很隨意的微微碰了李初一一下,從小跟著道士的李初一心中瞭然,明白這時候自己應該幹什麼了。
撓了撓頭,李初一問道:“那麼你為什麼找我們呢?你就不怕我們也是江湖騙子?”
梁以文還沒說話,道士便冷冷一笑,斜眼看著李初一道:“豬腦子,說你傻你還賣萌,人家不是說了嗎,治好了給錢,治不好滾蛋。治了這麼久也治不好,梁老闆估計也只能病急亂投醫,看著差不多的就請來試試了。再說了,咱還欠著飯錢呢,碗還沒刷完呢。請咱過去,如果能治好,那最好不過,因為咱欠著飯錢,可能還可以少給咱兩個。如果治不好,那也沒啥損失,讓咱回後廚繼續刷碗唄。怎麼算人家都是不賠本的買賣!”
聽到道士的話,李初一臉色一愣,瞪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對面的梁以文,愣愣的表情好像在看一個老奸巨猾的老妖怪。
梁以文見狀,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這道士看似年輕,但是說話還真刻薄啊!方才還一副仙風道骨方外之人的模樣,一轉臉就變臉了,這臉變的比狗還快。
旁邊那個小胖子看似十幾歲的樣子,一臉的年少懵懂,不諳世事,現在被“天真”的小胖子這麼一看,連自己都覺著自己奸詐似鬼了一般。
輕咳了一下,梁以文略帶尷尬的說道:“這個,道長言重了。您乃修行之人,錢財本是身外之物,平時定不會在意,因此在酒樓吃飯發現沒帶錢,也是,咳咳,也是常有之事。梁某雖然不才,但還是有些家産的。道長放心,如果您能治好我夫人,梁某定予以厚報,不會讓道長不滿的。假如夫人命薄,您也束手無策,那請道長您放心,梁某不會讓您回去繼續洗碗的,這頓飯就當梁某請了,全當道長您的出診費,您看如何?”
道士聞言,頓時臉一板,不滿的說道:“梁老闆這番話就不對了。貧道雖然現在身無分文,但也不是欠人錢財之人。吃飯付錢,天經地義,這跟給您夫人治病是兩碼事。梁先生請放心,如若治好尊夫人,貧道定然分文不取。如若治不好,那貧道也不能欠著您的,洗碗還債,貧道與小徒是一定會做到的。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貧道但求無愧於心!”
說著說著,道士渾身透出一股剛正之氣,別說梁以文,就是旁邊的李初一都差點信了。
梁以文見狀,頓時覺著是自己俗了,連忙補救道:“道長莫怪,道長莫怪,是梁某的不是。道長向道之心卻不是我等凡俗之人所能領會。但是就像道長所說,您不喜虧錢於人,梁某也是不喜。這樣吧,我們先去府中,如果道長您治得好,梁某定予以厚謝,如果您治不好,飯錢梁某也不會收您分毫。”
見道士一臉的不滿,想要說話,梁以文連忙堵道:“道長莫要推辭了,就當梁某要交您這個朋友。您再推辭,就是看不起梁某人了,您看如何?”
道士本來一臉的掙紮,好似人格受到了侮辱。但聽到梁以文後面這句話,神情一頓,認真的看了梁以文半晌,才垂下眼簾,微微一點頭。但淡淡的不滿還是掛在了臉上。
梁以文偷偷擦了下冷汗,暗道這回應該算是找對人了。
李初一也偷偷擦了下冷汗,暗道青樓道士臉皮果然不一般,太不要臉了!
餘光掃了下好像仍在生暗氣的道士,偷偷瞅了眼對面一臉喜慶的梁以文,心想道士果然厲害,明明是咱欠著人家的飯錢,這一前一後弄的好像是人家欠咱們的。
又偷偷瞅了眼梁以文,李初一也耷拉下眼皮,扭頭瞅向窗外。
只有他才明白道士剛才瞅梁以文時眼睛裡流露出來的含義。
傻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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