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定期對自己進行淨化的易飛揚,其在啟用真魔之體的時候所釋放出來的氣息是紫紅色的,那麼,在強行吸納了幽夜的內丹之後,他渾身上下就都被包裹在了比墨汁還要更加濃稠黑暗的色調裡。
時隔許多年,再一次出現了面板表面青筋暴起的狀況,犬齒也在傾刻間變得尖銳突出猶如獠牙一般的易飛揚,就這麼透過這種成功率並不高的方式,在原本已經擁有了半神實力的基礎上,進一步擁有了接近於魔神的力量。
運氣入劍,朝著天空中狠狠一揮,易飛揚就這麼讓原本彤雲密佈、電閃雷鳴的天空,在頃刻間出現了一條雲間峽谷。
厚實的雲層在易飛揚的一擊下直接被劈為了兩半,而與色調昏暗、淫雨霏霏的兩邊“巖壁”不同,直通雲層上方的蒼穹的“峽谷”,則讓燦爛的陽光直接播灑向大地,進而照亮了下方在方才的戰鬥中因為烈火灼燒而呈現焦土化的地面。
“洛塵,昆侖門徒之所以會出現死傷慘重的情況,本就是因為你咄咄逼人,對我和我師父不依不饒。你不知道反省自身的過錯,還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我和我師父頭上,什麼名門正派之人,我看,你和柳若凡那個衣冠禽獸根本就是蛇鼠一窩!”
打從心底裡不認為那天的主要過錯方是自己和何靜,對自己結束了複仇的未來人生,有著很美好的規劃的易飛揚,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允許洛塵以這種懲惡揚善的姿態來歪曲事實、轉移責任。
“你們昆侖派口口聲聲說要濟世為懷,可是你們現在的所作所為,真的和你們的主張一樣嗎?”
“師父和我之所以特意把與幽夜作戰的地點設定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就是不希望我們之間的戰鬥,波及到完全與這無關的凡俗中人。而你,洛塵,在你拿起寶劍的那一刻,你有考慮到與我開戰究竟意味著什麼嗎?”
“剛才我朝著天空中揮出去的那一劍,相信你們大家都看到了,現如今的我已經不再是那天在昆侖山被你們欺負的無力少年,而是直接成為了無比接近魔神的存在。”
“假如現在的你們選擇和我開戰,那麼我自然就不能夠保證自己的攻擊招式不會突破這個現有戰場的邊界線,傷及人間無辜了。所以,你確定你現在真的要對我拔劍相向?”
在方才向著戰場趕來的過程中,並沒有預料到,不過短短的幾盞茶時間,易飛揚就從一個被他師父打造而成的半神,直接成為了現如今足以君臨六界的存在。
面對著全身上下氣息驚人、威壓駭人的易飛揚,就算不去考慮戰場的大範圍擴張,洛塵也必須得承認,想要殺掉易飛揚,並不像他剛才所說的那麼容易。
“易飛揚,你用不著在那裡危言聳聽。我承認,幽夜的內丹確實被你給完完整整地吸收了,但是,他的修為現在卻還沒有在你的身體裡穩定下來。”
“這種能量的波動以及氣息的躁動足以證明你還沒有完全擺脫走火入魔的可能性。並且,為了能夠盡快將內丹進行吸納,並且壓抑住內丹對你的反噬,你方才在戰鬥中所受的傷,也非但沒有好轉,反而還越發加重了。”
“所以,你憑什麼認為我不敢賭一把,把握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在這裡將你斬於我劍下。”
面對著完全不知道反省自身的過錯,而只會揪著他不放的洛塵,諷刺一笑的易飛揚,就這麼擺開了迎戰的架勢。
“既然,你們昆侖就是要這麼單方面地認為當日之事完全就是我和師父的過錯,那麼,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就讓我和師父並肩作戰,將這個世界攪和個天翻地覆吧!”
眼看雙方就要大打出手,和昆侖派一起趕到戰場上來的太虛掌門,卻在這個時候站出來進行了居中調停。
作為一個從昆侖掌門那裡一五一十地得知了當日的事情真相的人,太虛掌門作為一個清醒的旁觀者,不偏不倚地表示,昆侖派當天之所以會迎來神界烈火,從某種意義上說,確實要歸咎於洛塵的言行。
因此,在那天的事情雙方本來就各有不對的情況下,昆侖也確實沒什麼資格以一副完全無辜的受害者的姿態,前來找易飛揚算賬。
“不管易飛揚除掉魔尊幽夜究竟是不是出於想要為自己的母親報仇的初衷,在瑤靜仙子已經殉劍,易飛揚也確確實實除掉了幽夜的此時此刻,他們師徒二人所付出的代價以及所做的事情,都足夠多了。”
“假如沒有瑤靜設陣,沒有易飛揚動手,那麼,我們修真界各派想要鏟除幽夜,是勢必要付出無數鮮血以及眼淚的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