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誰要與你廝守終身?你未免也太狂妄自大了些!”聞言,周如水狂笑了起來,她嘶叫著說道:“你劉氏與我周氏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又如何還會對你有半分心思?往昔,你劉崢又算個甚麼東西?不過螻蟻罷了!如今,若不是周氏子孫只餘我一人了,你以為,我為何還要委曲求全地留在你身側?我周天驕要的從來都不是你的孩兒!而是我周家的孩兒!哪怕這孩子的父親只是路邊的乞兒,我也照樣會留他出世!與你劉崢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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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句,與你劉崢何干!
聞言,公子崢大怒,望著周如水眼底深深的厭惡,他只覺胸口被尖刀狠狠地刺了兩下。他騰地便沉下了臉,跨步上前,想也未想就朝周如水揚起了手掌。
可當他的手掌幾近貼上週如水面頰的時候,周如水卻忽的抬起了臉,她的目光太純粹太清澈,她忽然輕輕地扯了扯唇,忽的,就朝著他笑了。
這笑太美,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她靜靜地,迷惘而又脆弱地望著他,突然放軟了聲音,溫柔地問他:“崢郎,你可想曉得,中周寶藏該如何開啟?”
因她的笑,公子崢迷了眼。因她這話,公子崢更是硬生生收回了手,可那生猛的力道,直衝撞得他自個堪堪往後退了半步。
一抹悵然浮上心頭,周如水緩緩低下頭,她再不看劉崢兇惡的臉,自顧自的悠悠地說道:“先祖藏寶之後,世人皆想得之。然而世代交替,幾百年過去了,連我周氏族人都不曉得,所謂的寶藏到底是甚麼?那裡頭的東西,到底是能救世?還是會害世?誰也不曉得。只是每任帝王都需盟血剎,承諾若非萬不得已,不得啟用鳳闕。這其中的道理,一是因實在不知內裡乾坤;二是因開啟寶庫,光有鳳闋仍是不夠的,還需有另一樣東西。”
說到這,周如水苦澀地笑了笑,“當年,我周氏先祖失德,為守庫中辛密坑殺了所有築建寶庫的八方異世。那些異世臨死時一齊做法,帶著對我周氏一族的憤恨怨怒,為寶藏種下了致毒血咒。因此,若要開動寶庫機關,必須先用血祭。只有鳳闋玉配上我周氏直系族人的心頭血,寶庫石門才會被開啟。中周寶庫的鑰匙,實際上是那玉,也是我周家人的心,甚至是我周家人的命。你想,若不是家族內亂,或是天下將傾,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要至親的心頭血,背那樣的惡名?你們都道,周王昏庸,但君父雖是昏庸,卻真未有過虎毒食子的時刻。劉崢,這一點,你還不如我那昏庸的君父。”
周如水慘淡地搖了搖頭,再抬起臉來時,她依舊溫柔地看著公子崢,她輕輕地,幾乎嘆息般地問他:“崢郎,我的心頭血,你要麼?”
我的心頭血,你要麼?
公子崢猶豫了,他忽然說不出話來了。這一刻,他彷彿回到了從前。她望著他的目光那麼的澄徹,那麼的剔透,就如他們初遇時,她一襲石榴紅裙飄然朝他跑來,杏花樹下,落花紛飛,她俏生生立在那,螓首微歪,問他:“你是誰?怎會在我兄長宮中?”那般的美好純淨……
可也就是方才,她卻還曾那樣絕決憎惡地對著他惡言相向。公子崢混亂了,他的心因她的話,因那些點滴的記憶不容控制地撕扯著。他從未有過如此的感受,這般複雜,直讓他想落荒而逃。
可,再想起朝中混亂,想起君父在三公面前承諾“開啟中周寶庫者得太子位”,他的心中又是一動。公子崢終於狠下了心,他咬著唇,聲音地回道:“兕子,我定會請最好的郎中,保你性命無恙。”
聞言,周如水一曬,彷彿早知會是這樣的結果。她撫了撫衣襟,徐徐地,淡淡地回道:“呵,好啊,你先出去罷。”
未幾,她朝車外問道:“阿英,瞧那車軸所刻,可是王氏族徽?”
眼見劉氏車隊越行越近,夙英一詫,她轉過臉往小道望去,細細瞧過後,才回稟道:“然,確是王氏族徽。”目光定了定,夙英又道:“如此派場,車中人,想是琅琊王氏的某位庶子罷。”
“琅琊王氏的庶子麼?”周如水聽得一喜,如畫的眉目輕挑,不等夙英再答,便拊掌笑道:“甚好!只要是琅琊王氏便好!”
前世她痴蠢,明明與琅琊王氏淵源頗深,卻從不知與王氏走近。她兄長几次三番請琅琊王三入仕,她卻覺得,琅琊王三“數歲能韻語,風華天下知”的盛名實在太過。
直到周亡族滅,鄴都被攻破,掌朝多年的陳郡謝氏與劉氏裡應外合狼狽為奸,眾多世族高門都因此受了不同程度的損礙,琅琊王氏卻因早已洞悉乾坤,本家盡數都移居去了夏地,半點損傷也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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