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眾人眼觀鼻,鼻觀心。都暗暗明白了陳郡謝氏在朝中,在周王心中的地位。更都打心底地確信了,這次第,天水城的鎮邊大將軍一職,只會落在謝家五郎謝永之的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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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哪曉得,兩日後,周王上朝,聽眾臣推舉謝家五郎謝永之為將時,竟是眸光森冷,眼含隱怒。他抿著唇環視了殿上一週後,竟是一反常態地冷冷哼問眾臣道:“怎麼?只有謝永之麼?難不成,吾周泱泱大國,卻再尋不出個將軍來了?”這話擲地有聲,憎惡分明,直叫殿中眾人丈二摸不著頭腦。
彼時,卻還有不懂眼色的臣子繼續舉薦謝永之道:“謝家五郎謝永之騎射功夫了得,對兵法亦有研究,臣以為,可堪大用。”
有一便有二,緊接著,又有幾人此起彼伏地附和道:
“吾等推舉謝家五郎謝永之。”
“吾等推舉謝家五郎謝永之。”
“吾等推舉謝家五郎謝永之。”
一時間,朝中群臣均是附和從之。聞之,周王的臉色便也徹底的變了。
他縱慾過度的眼悠悠一轉,忽然,就喜怒難辨地看向了御史大夫王箋,上下打量了他一圈,才低啞地沉聲問王箋道:“如今百官推舉謝五,御史以為如何?”
彼時,王箋不過三十有六,是三公中最年少的。他儀表堂堂又仙風道骨,平日裡就很受周王的喜愛看重。如今,周王朝他看來,他也依舊面色泰然,不過不急不緩地抬了抬眼皮,一派中肯地說道:“天水城地勢險要,城內胡漢雜居,情勢不一。符氏守城多年,可謂根深蒂固。城主符壅年事已高,更多少會有些自負。這般,便全不是塊易啃的骨頭。謝五雖也不俗,卻多少仍是有些年少了。”
語罷,王箋面上的笑意仍是未減,他清明的目光略過一直垂眸不語的右相王端,直直地對上立在王端身側的左相謝潯,眉目一挑,便直截了當地直問謝潯道:“左相以為,貴子可當重任麼?”
王箋這一問實在太過直白,惹得謝潯也是喉頭一噎。好在他生來嘴角便有幾分上揚,因此總是面色不顯,常常帶笑。此刻,他亦淡淡笑著,長細的眼直直瞥向王箋,四兩撥千斤的,不答反問地道:“這番作問,王御史可是已有選中之才?”
聞言,王箋亦是言笑晏晏,一眯眼,轉目已朝周王一揖道:“啟奏陛下,如今王氏兒郎之中,論才學出身能當得起大將軍之任的,倒還真未有之。”王箋此話,便是將自個欣然地退在風暴之外了。他的意思不外乎就是,他王家兒郎壓根不想去那勞什子的天水城,你謝家兒郎想去便自個想法子去,鬧不著處處找人為難。
如此,周王卻還不放過王箋,他雙眼一眯,盯向王箋,懶洋洋的,意味深長地問道:“是麼?孤怎麼聽聞,你們琅琊王氏的三郎,謀無遺算,舉不失策。這般的兒郎,卻只願賦閒在家,庸碌過日麼?今次,就叫他去天水城如何?”
周王這一問,直叫王箋暗自挑了挑眉。一旁,王端亦是抬起了眼來,他抿了抿唇,不待王箋發話,便率先上前了一步。在四面八方投來的火熱目光中,堪堪朝周王一揖,便異常認真地答道:“陛下有所不知,吾子雖是有才,卻全然不通兵法。如今輾轉病榻,亦是內虛中空,已不知有幾日好活了。這般,實是不堪邊境大任。”
王端此言,已是全然婉拒了。如此,他的話音方落,大殿中便響起了一陣嗡嗡聲。而對上他這般斷然的拒絕,周王青白虛腫的臉亦是一沉,更是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
直過了半晌,周王才挑開了眼去,他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謝潯。看著謝潯,他渾濁的眼中更是陰鬱深深,忽然的,他也問謝潯道:“愛卿以為,謝永之可堪重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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