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兵道:“吳王狩獵,我大蜀當然不會過問,不過如若吳王又如三年前一樣,‘狩獵’乃狩到我蜀國荊州來了,把我蜀國之兵當著獵物,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吳王孫策笑道:“你回報甘都督大可放心,我東吳與蜀國乃有昔日盟約,再者最近又結為秦晉之好,我怎麼可能引兵來侵貴國邊境呢?”
蜀兵道:“如此甚好。我就不打擾吳王議事了,就此告辭。”
吳王允之,並命兵相送而去。
陸遜道:“大王,甘寧信中所言何意?為何大王臉色難堪?”
吳王孫策道:“甘寧好像對我軍的一舉一動瞭如指掌一樣,方才伯言說引兵繞過柴桑,而向其廬陵進軍,此信中也說料定我軍如有如此想法,然我想昔日公瑾出兵從此攻入其後,甘寧有此想法也是理所當然。然誰知,甘寧卻說廬陵並未設防,城中兵也不多,如若我軍從此引兵去攻,一舉可取城,其乃邀我攻城似的。”
陸遜道:“其故說此地無銀三百兩,意在說此地早已有兵佈防,如此看來,其早有防我之心,此定乃龐統之策。”
張昭道:“那依大王之見,現我軍是戰,還是退兵呢?”
顧雍道:“戰與不戰,皆難矣。”
孫策道:“伯言此言何意?”
顧雍道:“敵早有防我之心,其一必定是甘寧亦知大王使人行刺蘭飛之事;其二蘭飛戰於中原,必定會料定我東吳引兵來犯,擾其後方,使其不能顧及,戰中原亦無心。今我東吳與蜀恐再無盟約矣;戰乃不能其城池,不戰,蜀軍必進。此非我要得蜀,乃蜀欲吞吳矣。”
孫策道:“那依伯言之意,應當如之奈何?”
顧雍道:“依我觀之,大王只可使兵把守湖口、鄱陽,此地乃我東吳戰略之重地,如若此地一失,蜀軍大渡鄱陽湖,到時長驅而入吳矣,兵臨建業城下也用不了多時矣。今我軍只可守,以待時機。”
孫策一聽大驚,然試想也並無道理,道:“難道就無他法了乎?”
陸遜卻道:“大王,臣卻不以為然。今蘭飛未發兵直奔東吳來報遇刺之仇,已經大出意外了。再者又非道出其與我東吳有仇,仍乃表昔日盟約之友,故此在說明其不願表白此仇,是因為蜀國還不想與我東吳為敵,恐我東吳侵犯其荊州之地。今甘寧又故意‘邀請’大王引兵從廬陵向其進軍,其意是讓我等疑廬陵已有重兵防守,不可進犯;實卻乃恐我軍再此兵出此地,攻其後方,故此我等就偏偏從此進軍。”
孫策一聽,道:“伯言言之有理。”
孫策立命陸遜為大將,淩統、陳武、蔣欽為副將,引水陸軍十萬,南下向臨川進發,命其進攻廬陵。
不日,陸孫引軍至贛水今贛江),欲引兵渡水,其對身邊蔣欽道:“我道蜀軍此地定無防備,如何?今我軍至此,未見有兵相助,已得城無數。今我軍到此,蜀軍必有覺察,故必速戰速決,不可延誤時間。今晚我等夜渡贛水,襲擊廬陵,可得此城。”眾將聽後,皆相繼允之。
此夜,吳軍趁著夜色而渡河,陸遜正是高興之際。誰知此時蜀軍正在暗中窺探著吳軍的一切呢。
吳軍所渡河之處正乃蘆葦叢生之岸,現時至秋冬,蘆葦枯萎,只要一點火星,就會隨風而起,雄雄燃燒。陸遜以為從此渡水,可不被蜀軍發現,有隱藏身之利處。正當吳軍渡水大半,吳軍已有向前方而來。
忽一下,火光沖天,火矢如雨,飛而墜落,立産生雄雄烈火,遍地而燒。吳軍急退,受火燒,流箭而傷亡者不計其數。吳軍爭著向贛水裡跳,踐踏擁擠,溺水而死亦不計其數。陸孫等將取船急回渡,也皆被煙火燻得滿臉漆黑,再觀身邊兵將,傷殘得潰不成軍,皆泣不成聲。
陸遜低頭自責道:“此皆乃我之罪矣。未料及龐統此計,實乃我陸伯言真不如鳳雛先生也。”
陸遜說得沒錯,此正乃龐統之計也。其實廬陵早已有重兵把守,而陸遜取贛水之東的蜀國之城池,也受到較大阻抗,是乃此地蜀兵亦不知龐統之計。陸遜引軍回臨川,使人報之吳王孫策,以待罪罰。孫策得聞,深感自也有過,未治罪於陸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