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學好問,簡簡單單四個字,真正能持之以恆的人卻少之又少。尤其是盧偉這種天賦爆棚,智商超群的傢伙,本身起點就高,又因為坎坷的童年造就了一副喜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性子,路越走越窄很正常。
反倒是尤墨這種起點偏低,胸懷坦蕩,把“世事洞明皆學問”放在心中的傢伙,一路走來一路問,無論對手隊友,無論何種領域,無論年齡成就,只要有機緣就不會錯過打交道的機會。
結果可想而知。
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尚不明顯,分開兩年半之後,差距越來越大,現在儼然不在一個層面了。
如同尤墨在中場休息時所說的那番話一樣,他在被人嘲笑之後絲毫不以為意,花了兩年多時間把整支球隊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學了一遍,現在想打臉都不用抬手!
而盧偉呢?
若不是弗格森堅持改革之路,能有今天的核心地位嗎?
答案顯而易見。
兩人的江湖地位差距如此之大,想無視都困難!
就這還沒完。
當尤墨臨危授命擔綱三軍統帥的時候,弗格森顯然並不看好這一舉動。原因無它,普通球迷都知道主教練的壓力有多大,何況這貨還要踢比賽,一心多用哪能面面俱到?
結果他上任後的第一場比賽就交出了堪稱完美的答卷,第二場更是驚世駭俗,圈內人都忍不住用“神奇”來形容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了。同為心理大師,弗格森比任何人都清楚阿森納的轉變有多大,其原因更是一目瞭然。
就在這貨身上!
如此一來,盧偉一直引以為傲的戰術才華有些拿不出手,別說豪門主帥了,五大聯賽中游球隊都夠嗆!
駕馭不了人心,拿什麼讓人為自己賣命?
一條腿走路的球隊,能夠走穩?
意識到差距,尤其是性格造成的,難以彌補的差距之後,失望再所難免,也讓前路變得迷霧重重。
結果在黑暗中,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忽然轉過身,為他指明瞭一條路。
既然改變不了性格里的缺陷,為何不能找個性格互補的傢伙?
有誰能比姚廈更適合當他的助手?
“幹嘛呢?心事重重的樣子?”
曼徹斯特。
驅車返回家中已經晚上九點過了,鄭睫累的不想動彈,躺在床上安心享受洗腳服務。
結果盧偉洗著洗著有些楞神,腳丫拿在手裡好一會沒動靜,聽著問話算是反應過來了,笑道:“發現自己擅長的一畝三分地也沒什麼值得顯擺的,所以突然覺得有些可惜,這一路耽誤了不少時間。”
鄭睫也笑,剛睜開的眼睛又合上,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受刺激了?”
盧偉坦然自若,微一點頭道:“都說人比人氣死人,現在算是體會到了。沒比較就沒計較,老是跟自己比容易沾沾自喜。”
鄭睫舒服的直哼哼,嘴裡不忘唸叨,“是哦,不過能和大腦袋傢伙比較,說明你還沒老,不然我真覺得自己嫁了個小老頭!”
一聽這話,盧偉難得嘆了口氣,“以前吧,覺得自己心中有戾氣,需要修身養性才能避免傷人傷已。現在看來有點逃避責任的嫌疑,不入世哪能出世?”
鄭睫聽的雲裡霧裡,沒吭氣,安心享受。
盧偉手上不停,口中問道:“你呢,覺得遺憾嗎?”
一聽這話,鄭睫來勁了,雙手一撐坐了起來,“遺憾吧,肯定有一點點。女人嘛,永遠面臨事業與家庭之間的選擇題,誰不想事業有成之後再享受天倫之樂呢?”
盧偉稍稍一楞,眼前這張熟悉的臉上綻放的光芒,讓他覺得有些異樣,彷彿明珠蒙塵後重見天日般奪目。
沒說話,靜靜地瞧著那雙眉眼。
鄭睫察覺到異樣了,笑道:“後來我才明白,這種心態過於理想化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 九,哪能把好事都佔全了?”
頓了頓,補充道:“比如說我吧,這些年沒少幹些蠢事,但老天爺哪有虧待我呢?有你,有現在的生活,還有將來的孩子,我還怨天尤人幹嘛?”
仔細聽完,盧偉輕呼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