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可不是老哥一個想走就走,遼省俱樂部,省體工隊,都有大把的條條框框制止他邁出這一步,以他的個人能量顯然無法衝破束縛。
現在時機儼然已經成熟,如果還沉浸在輿論所製造的悲情氛圍中無法自拔,那這一步即使邁出去了,也會走的不踏實。
“哇噢,您的話好深奧!”
庫卡聽完江曉蘭的詳細翻譯後忍不住驚呼起來,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為什麼不能擺脫它的束縛呢?”克莉斯娜伸手按住大驚小怪的美國人,一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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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既然你們兩位有心,那我索性倚老賣老,當一回考官好了。”周曉峰離開國內圈子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難得今天有老相識來訪,一時童心大發,笑道:“笑瑞,你是他們幾個當中最擅長用腦子踢球的,你來回答這個問題。”
張笑瑞真沒想到自己居然成了考生,不過這番情景到是讓他有些似曾相識。
93年秋天,一晃已經五年。
曾經的舊時光,宛如海面上的粼粼碎片,在陽光下搖晃。
“我覺得吧。身上沒有束縛也不是件好事,畢竟人都是會偷懶的,有些壓力才能讓自己的追求不至於停下腳步。”
沉思了片刻,張笑瑞給出了答案。
“很好,還有補充嗎?”周曉峰頻頻點頭。笑容滿面。<o的影響嗎?”庫卡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張笑瑞,想從那張樸實憨厚的臉上找到答案。
兩人有過一面之緣,不過可能是性格不搭的緣故,彼此沒留下什麼印象。現在兩人都成了尤墨的前隊友,美國人頗有種同病相憐的錯覺。
“是你不動腦筋的緣故吧!”克莉斯娜臉上微微有些發燙。聲音恨恨的。
其實張笑瑞的答案並不出人意料,任何一個有點文化水平的成年人都能給出,因此大驚小怪地扯上尤墨顯然給人以智商急需充值的感腳。
“你呢,也是這麼認為嗎?”周曉峰瞧了眼陷入沉思的李京羽,開口問道。
“我文化水平不高。也不愛動腦子,說出來您可別見笑。”
李京羽顯然不是當年那個無所顧忌的天才少年了,歲月的痕跡在20歲的臉上依然留下了深深的印記,聲音也沒有當年那般肆意誇張,低沉的讓人有些陌生。
一片點頭微笑之後,他緩緩開口說道:“我覺得吧,人從生下來就墜入了塵網,生命的每時每刻。我們都在受束縛。這種束縛經常讓我們很難受,比如得不到的東西,填不平的慾望。想不通的事情,等等。”
“每個人的努力奮鬥,其實都有為了擺脫束縛的動力在裡面,所以人這一輩子通常都在做這件事情,直到老了累了,反抗不動了。”
“周指導的話我是這樣理解的。”
“沒有人能真正擺脫所有束縛。那些所謂的成功人士看起來活的瀟灑,實際上束縛他們的東西只是換了另外一批而已。沒有本質上的改變。”
“與其想著怎麼擺脫束縛,不如仔細思考一下束縛住我們的東西到底是什麼。能不能透過用心的思考來提高自己的認識水平,再透過積極有效的行動來改變這些束縛帶來的負面影響。”
“理順了,人就能沉下心來做事情。不然老是想著怎麼徹底擺脫煩惱的話,新的煩惱會源源不斷地找上門來,把你越捆越緊,直到動彈不得。”
安靜的客廳裡只有江曉蘭在小聲翻譯,可即使準媽媽嘴皮子在不停地動彈,心中的驚訝也忍不住寫滿在臉上。
那個渾不吝般的大羽,幾年不見,已經沉澱的如此從容了嗎?
“說的好,想不到幾年沒見你,真和以前大不一樣了!”周曉峰同樣有些驚訝,看著對方的眼神變得熾熱起來,“我還擔心你糾結在過去,想不到你已經全身心地投入到現在了。”
“是啊,大羽,這些年不見,你真的變了好多。”江曉蘭快速翻譯完畢,忍不住感慨。
“哪兒有,我只是神經比較粗壯而已。被人拿來當反面教材當慣了,自然會自己想想原因。”李京羽臉上的笑容活泛起來,聲音也變得明快。
“不簡單,居然能在那種狀態下保持自省,不簡單......”
周曉峰依然在感慨萬端,右手邊的兩個傢伙卻還沒有從目瞪口呆中走出來。
庫卡,克莉斯娜。
兩人以為束縛住他們的東西是個死結,唯有跳出才能解脫,不料這番話一出口,死結變得了活結。
每個人都無法擺脫過去帶來的影響,所以刻意去擺脫的話,只會越陷越深,越纏越緊。愛也罷,恨也罷,都會隨著時間老去,漸漸地不再讓人徹夜難眠。
這一晚後面又說了些什麼,兩人已經沒有真正聽進去,直到夜色已深,兩人回到下榻酒店後,心思才活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