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懿撇嘴:“挖得走的牆角都不叫牆角,奪得走的男人都不叫男人。”
碧玉納悶:“不叫男人,那叫什麼?”
蘇懿扯開一邊嘴角,明明帶笑,笑意卻有幾分冷冽的味道。
“叫賤人!”
碧玉有些尷尬地連忙側頭望向窗外,企圖找一些其他事情來轉移蘇懿注意力。沒想到這一看,還真看到了稀奇的。
“小姐你看,那幫人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啊!”
明軒臺的入口處突然出現了幾十個整齊著裝的人,他們身穿白袍,外罩藍色紗衣,頭上戴著藍帶飄逸的書生帽,中間簇擁著一人,浩浩蕩蕩地走了進來。
所過之處,無不人人退讓,避恐不及。
蘇懿雙手抱臂,神態悠然地望著下面,就聽隔壁傳來一聲輕嗤:“靈山書院的這幫紈絝子弟,到哪兒都是這麼一副氣焰囂張模樣,看著都討厭!尤其是那趙誠志,一知半解懂些平平仄仄,隨口詠兩句花花草草,那些捧臭腳的傢伙就恨不得把他給捧上天去了,他還真以為明年狀元非他莫屬怎地?”
“玉兒……”那說話聲音有些無奈,“你知表舅的意思,是屬意你和趙家少爺的……”
“可別!要我嫁給他,我就立馬從這窗戶口跳下去!”
旁邊說話不停,蘇懿聽了些閒話,也沒太放在心上。
碧蘭在她耳邊輕聲地道:“只怕是周相爺家的千金。”
“猜出來了。”蘇懿來這裡也有些時日了,京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也差不多都知曉了。
左相周顯生了四個兒子才得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取名周靈玉,便真如寶玉一般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走一步都生怕被摔了。這樣嬌慣著長大的,脾氣自然好不到哪裡去,朝中雷厲風行的右相爺說被她揪鬍子就被她揪鬍子,為此還在朝堂上被聖上取笑過,鬧了好大一個笑話。
而她口中的趙誠志來頭也不小,當朝太師、同時也是四大國公之一的忠國公趙亭廣是他老爹,他娘當年生閨女的時候傷了身子,老來才得了這麼一根獨苗,其寶貝程度,比周家還有過之而不及。哦,還忘了說,他姐姐就是瑞王妃,大周朝最是尊貴的幾個女人之一。
都是些惹不起的世家顯貴。
見人都來得差不多了,便有人陸續上臺了。
鬥詩會沒什麼規矩,你行你就上,一人一句,輸了就下場,換下一個。
一般來說,剛開始上臺的都是些小角色,知道高手都是壓軸出場,乾脆提前站出來,搞不好還能在各家千金和孫閣老面前混個臉熟。
“在下江州李二狗,獻醜了。不知何人敢上臺一戰?”
“順州張三風,特來向李兄討教一二!”
……
蘇懿目光斜斜一瞥,見二人顏值抱歉,頓時連聽詩的興致都沒有了。她一邊愜意地吃著蜜餞零食,一邊聽著隔壁那張不饒人的嘴,一一地把所有人數落一遍。
“這也叫詩嗎?狗屁吧,他怎麼不回家賣紅薯,說他是個讀書人都侮辱了這三個字!”
“這個傢伙,是誰給他勇氣上臺的?真該讓爹爹跟孫伯伯建議一下,好歹給鬥詩會設立個限度,別什麼阿貓阿狗的都給放進來!”
“這個,我呸!”
“那個,我啐!”
蘇懿聽得想笑,卻又不得不憋著,生怕被隔壁聽到了,漲得一張臉紅暈靨靨,如酒醉酡紅。
倒是那時不時溫言細語開口的女子讓蘇懿有些詫異不已,她會跟著下面的題目自己接一句,那遣詞造句,那內涵寓意,可比底下的那些人好太多了!
蘇懿低聲問碧蘭:“可知隔壁那周靈玉喚作表姐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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