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何干?”軒轅冽不為所動,步子越行越快。
宋元恆表面嘻嘻哈哈,實力卻有幾分的,邊加快步子跟上軒轅冽,邊說道:“子淵,瞧你這悶悶不樂的樣子,是不是魏國公府的那位,還沒搞定啊?”
一提這事兒,軒轅冽倒是腳步一頓停了下來,緊跟其後的宋元恆險些沒撞個滿懷。
“呼呼,幸好幸好……”
他與軒轅冽關係太好,又加之他天生麗質皮相出眾,所以總有人私底下在傳他們倆是龍陽之好。這要是今天他直接撞軒轅冽懷裡,明日裡還不知道傳成什麼樣兒呢。
可撥出一口氣之後一抬頭對上軒轅冽的眼,他卻又提了口氣起來。
軒轅冽鳳眼微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目光不含溫度,極冷極絕。
“誰說本王心情不好了?”
“這不明擺著嘛,臉色沉得跟塊青鐵似的……”宋元恆下意識接嘴,說完之後卻趕緊無辜地吹著口哨望著別處。
他什麼也沒說過。
軒轅冽勾起一邊嘴角,嘖了一聲,掀開簾布進入主帳之中,宋元恆也連忙地跟了進去。
帳內佈置得十分簡單,一方褐漆案臺,配著簡單沉穩的同色梨花木雕花椅,旁邊是一方五六尺長寬的大屏風,屏風上未繡花鳥蟲魚,而是繪著詳細的大周詳細地圖和鄰國的大致輪廓。
軒轅冽徑直地到了主座面前,目光落在那案臺之上,神情動作均是一滯。隨即眼睛微微一眯,撩袍在上首處坐了下來。
案臺之上,一大堆的公文牒子之中,一張做滿標記的牛皮紙地圖,被幾支未組裝的箭頭壓在桌上。
他伸手取過一隻箭頭,那精鐵的湛湛冷光一晃而過,他垂瞼,手指上已經冒出一絲血痕。
吹毛斷髮,鋒利至極。
宋元恆直接走到那主座旁的位置上落座,閒逸地將整個身子一靠,歪著頭含笑看他:“怎麼樣?”
“很好。”軒轅冽將箭頭扔下,拿出手帕來擦手上的血跡。
宋元恆聞言,有些誇張地捂著嘴,道:“天吶,向來吝嗇言語的子淵居然誇我了?看來今天是我的幸運日,得趕緊出去轉轉,瞧瞧能不能撞見個小美人兒……”
軒轅冽懶得搭理他,將那張牛皮紙地圖拿了起來,仔細地看了一番。
這地圖只選取了一座山脈繪製,顯然要比屏風上那地圖具體得多。周圍的村莊河流,懸崖山谷,農田道路……等等等等,都事無鉅細地做了標記。而在眾多的標記之中,還有幾處,用硃砂特意地圈畫了出來。
軒轅冽伸出食指,在那紅色標記的地方一一劃過,低著頭問宋元恆:“所有礦脈的位置,都標記出來了?”
“如你所見。”宋元恆笑嘻嘻地道,“怎麼樣?厲害吧?”
一臉“快繼續誇本少爺”的表情。
軒轅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感覺如疾風驟雨突然刮過,颳得宋元恆頓時心涼半截。
他略微有些不爽,卻還是繼續道:“咱們中途派出去探礦脈的三千親兵,化整為零、喬裝打扮之後,已在前兩日陸陸續續全部進京。子淵你‘重傷失蹤’了那麼久,也該‘傷愈’回來了。”
說著,他好似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你可不知道,你失蹤的這段時間,朝中的那些老油條們可沒少跟我提上交兵權的事,生怕咱們這幾萬大軍因為你遇刺的事情寒了心,就地揭竿而起了。哈哈,小爺多聰明啊,一句‘國有國法、軍有軍規’,就堵得他們說不出話來。這兵符不在我手裡,若我私自調動這幾萬大軍,只怕御刑司那妖孽立馬就來拿我問罪了。”
不過現在派出去的親兵都全部歸位,軒轅冽也不必再用失蹤的理由拖延時間。想到軒轅冽剛剛讓他準備交接事宜,他就知道,看那些老油條的笑話的日子,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