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詣一向得過且過,雖然因著國師以及演員的身份,對外都是一副淡漠出塵和溫文恭謙的形象,但本質上他骨子裡有有那麼一絲狂氣。
他討厭束縛,討厭控制,吃軟不吃硬,也就謝千仇那副謹小慎微,小心謹慎的態度能讓他松下心中的封鎖線。
太子有些錯愕地看著周詣,沒想到一向淡漠如水的人這會兒竟形象全毀。
他突然意識到,也許實際上,周詣比他更加固執。
罡劍再次襲來,太子承惠不得不暫時停下自己的思索,轉而和周詣硬碰硬起來。作為當朝太子,他有著旁人無法擁有的特權,其中之一便是可以帶刀入殿,當即,太子承惠便拔出自己腰間的佩劍,同周詣對壘起來。
周詣精通六藝,尤擅騎射,觸類旁通之下,對劍術也稍有涉獵。
他劍勢凜然,一時之間竟佔了上風。太子承惠以怨魂之姿遊世多年,早已忘卻了不少曾經修習過的劍法,這會兒被周詣毫不留情的攻勢打得節節敗退。
大殿之上的文官武將與皇親國戚們皆是滿頭大汗,他們身上的麻痺玄術尚未解除,動彈不得,不知該何去何從。
見主子落了下風,道巾方士顧不上再和謝千仇纏鬥,轉頭便準備加入周詣這邊的戰局,幫太子承惠一把。
謝千仇心中微沉,一腳踹開一名想要撲打上來的羽衛,反手便奪下了對方手中的鋼刀。
拿著兩柄鋼刀,他神情一凝,右腕抬起,反手便將其中一柄拋擲了出去!
那鋼刀如標槍一般,直接落在了方士跟前,刀劍刺入大殿的絨毯之中,刀刃距離方士的身軀不過三寸。
頓時,那方士險些軟了腿,下面也開始淅淅瀝瀝地漏了些黃水。
他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料理了方士,謝千仇不敢稍作停頓,直接奔向了太子承惠這邊,準備幫助周詣。
周詣見他沖了過來,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發覺周詣在笑,太子承惠的臉色愈發難看了起來。
忽然,周詣臉色的笑容一僵,他睜大雙眼,錯愕地看著那跌在地上的方士。道巾方士咬牙切齒,竟將自己頭上的道巾拆了下來,片刻後,那道巾之上竟開始泛起了淡淡的金輝,形體也變得僵硬起來。
方士咬緊牙關,將手中的道巾丟了出去!
“道巾上面畫了道紋……”周詣朝著跑來的謝千仇大喊,“快閃開!”
謝千仇一怔,下意識地轉頭,便見那金色道巾竟如有生命,蛇般地朝自己的面門襲了過來!
就在此時!
一直按兵不動,互相埋汰的琴師和小廝動了。
那小廝明顯是個門外漢,什麼招式也不會,就在哪兒亂七八糟地揮著拳腳。但他下手極恨,什麼地方也不打,就照著那些圍著他與琴師的羽衛胯`下踹了過去!
他這一腳用足了蠻力,那羽衛一時不察便被正中紅心,頓時蝦米似的弓起腰身倒了下去,捂著自己的下面不住慘嚎。
一眾羽衛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紛紛覺得胯`下有一絲涼意侵體。
而琴師則抄起手中的古琴,在羽衛們退後,給兩人騰出一條道的時候,將古琴一翻——
啪!
那古琴豎著裂成了兩半,琴師直接從琴身中掏出了一臺小型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