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洪亮的喊聲響起,場記見導演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趕忙打了場記板,宣告這一幕戲拍攝結束。
周詣長舒一口氣,剛才和飾演太子的沈度對話時,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對方眼中的玩味與威脅,這讓他覺得極其不舒服。
他已經可以斷定,附身在沈度身上的怨魂邪穢,就是已薨歿千年的太子本人。
因此,對方在戲中的角色設計雖已和真實存在過的太子相去甚遠。
但就在剛才,那狂妄而霸道的語氣,卻令他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了曾經的太子來。
對方一直將周詣視作所有物。
這部劇雖然將太子的形象扭曲了許多,但有些地方,卻是歪打誤撞地對上號了。
比如——
那自以為是的霸道與狂傲。
忽然,周詣聽到了沈度的聲音。
場記打板之後,小太監都揉著腿從地上爬起來了,他卻並未從周詣身邊走開,反倒別有用意地瞥著周詣。
對方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國師大人,孤說過的,該屬於孤的東西,永遠都只能是孤的。”
周詣輕蔑地勾了勾唇角:“沈先生這是入戲太深,真把自己當太子了?這幕戲已經拍完了。”
沈度也笑,只是笑得有些耐人尋味。
正在調整機位的攝像師忽然停了手,有些詫異地看向自己的器械。
在器械上,浮現著一層淡淡的黑色陰影,像是一層啞光保護膜。
他暗自嘀咕:“什麼玩意兒啊……這攝像機的機身質量太差了吧,這是生鏽了?”
那團黑痕忽然膨脹,漸漸從器械上剝落下來,轉化成了一股薄霧,彌散在了片場上。那攝像師嚇了一跳,感覺去看自己的同伴,想要問問對方這是怎麼回事,卻驚恐地發現,同伴那邊的攝像機也出了問題。
從拍攝器械上逸散出的黑霧,籠罩了整個片場。
攝影師的眼皮沉了沉,瞳孔裡了無神采,似乎是暈厥了過去,失去了意識。
但緊接著,他的手卻不由自主地搭在了攝像機上,重新啟動了相機,準備繼續拍攝。
而片場上的其他工作人員,也紛紛出現了和他一樣的狀況。
和傅家兄妹悄悄躲在暗處觀察著片場這邊動靜的葉明朗頓時大驚失色。
“這霧是怎麼回事?”他轉頭看向傅家兄妹,卻發現這兩人也陷入了和片場人員一樣的,似是夢遊的狀態。
頓感事情的發展不太樂觀的葉明朗趕緊從暗處跑了出來,想去周詣那邊看看情況。
可他還未來得及踏出第二步,就身體一軟,直接癱在了地上,也失去了意識。
沈度看著周詣漸漸閉上眼,被黑霧籠罩,不禁微笑起來。
“漸遠,不若孤讓你回憶回憶,如何?”
他也閉上了眼睛,只是臨闔之前,卻有些略帶敵意地瞥了一眼,也被黑霧所擾昏迷過去,卻憑藉著身體本能,一步一步朝著這邊挪來的謝千仇一眼。
沈度冷笑:“哼,不過是個替代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