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詣:“……”
他什麼也沒說,倒是老實地喝了茶,只是三明治卻婉拒了下去。
周詣知道謝千仇這人倒黴慣了,一直對自己沒什麼信心,便只能想方設法地討好他,似乎這樣才能讓謝千仇安心一些。
其實謝千仇真的不必做到這種地步,周詣想著。
這時,忽然有人走了過來。
那人身上穿著太子的那身武服戲服,看上去威風凜凜。
處於林間的外景地本就陽光不足,而對方身形高大,走過來時宛如遮天蔽日,頓時將原本就稀疏得可憐的光線盡數擋了個幹淨。
周詣坐在折凳上,抬了抬眼皮:來者赫然是之前那位飾演太子的空降新人。
謝千仇的臉色沉了下去:“請讓一讓,你擋著小紙……擋著我們家小周了。”
對方睨著眼,俯視著單膝跪在周詣身邊的謝千仇。
他忽然嗤笑了一聲:“我還當你有什麼出息呢……哼,賤民果然永遠都是賤民。真以為在鳳凰窩裡待了幾天,自己就不是山雞了?”
謝千仇不明白眼前這個疑似沈度的人在說些什麼,但他語文不是體育老師教的,這會兒自然聽出了對方話語裡的嘲諷之意。
他頓時臉色愈發陰沉了。
皺著眉,謝千仇站了起來。
化妝師還處於茫然之中,他看看劍拔弩張的謝千仇和“沈度”,又看看面無表情地端著紅茶的周詣,最後只得瑟瑟地退後了一步。
“你來找茬?可以的,”謝千仇冷笑,“喲,空降就空降吧,先是在片場上自己加戲打斷進度,現在又來找同組演員的麻煩……你這下馬威做給誰看呢?”
對方輕笑:“不過就是個助理,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叫板?”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周詣。
周詣皺起眉,總覺得對方的這股視線讓他覺得莫名地熟悉,莫名地……厭惡。
他勾了勾唇角,輕輕地握住了謝千仇垂在身邊的手。
“我的助理自然是我的代表,你又有什麼資格來嘲諷我的人?”
謝千仇一頓,怒氣頓時消了大半,為周詣這個無意識的“我的人”暗自興奮起來。
“沈度”挑了挑眼皮:“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資格?”
“那你又怎麼知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資格?”周詣反將他。
對方被他嗆得一愣,沒想到周詣居然就這麼跟他講起歪理來。他垂了垂眼眸,明明在他的記憶裡,漸遠一直是個表面冷淡,但內心溫柔堅強的人,何曾這麼跟他對峙過。
他再次睨了一眼暗爽的謝千仇,心中的不快愈發加深。
不過是自己的棋子而已!
可惜……現在還不到時候,他得先化解了和漸遠的矛盾,讓漸遠對他迴心轉意了再說。
只是,他都已經肯為了漸遠暫時放下身份去做一個戲子,為何漸遠還要如此幼稚地同他置氣!?
“呵呵,那到時候片場見真章吧,所謂的戲子,不是靠手藝分高下麼?”見已經有劇組的其他成員被這邊的動靜吸引,朝著他們這裡張望了過來,他只能暫且壓下怒火,再次輕笑。
周詣理都不想理他,朝退到一旁打哆嗦的化妝師招了招手:“化妝,麻煩幫我補一下粉底,待會兒應該要重新開拍了。”
“哦……哦……好的好的!”
等空降來的新人大步流星地走掉之後,周詣才勾了勾謝千仇的衣袖,問:“那二五八萬……看著有點眼熟啊!我們之前見過他麼?”
“他應該是那天在錦山門裡和葉晴空待在一起的妖都道門的沈度……”謝千仇再次皺起眉來,“可是……沈度不是失蹤了嗎?我不確定。剛才我聯絡了葉明朗那家夥,等他和妖都道門的人一起過來,就知道這家夥到底是誰了。”